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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跨過陰冷街道。
一輛靠站的公交車停在眼前。
天氣涼,他縮緊雙臂,偶然擡頭,眼光便與車尾靠窗的一名男性碰上了。
年輕男性肩寬,勻稱,冷瘦,上身不時有微妙的抖動。他用手背抵住唇,手握成拳狀,眼睛飄忽,神色自然得不太自然。
随後,男性俯低眼,瞥向他,陰沉的輕佻在臉上露出一個纨绔的眼神:
看什麼看?
中年人飛快低下頭,直接離開。
公交車開動了,轟鳴聲中一聲漫喘。
男性不耐煩地偏頭,聲音很燥:“夏月,這是公交…”
她一下捂住他的嘴,壓了聲在他耳側,聲音緩緩:“前面有人。”
謝冷雨按住她的手,臉沉着,一記嘲諷:“看來你還沒瞎。”
她的呼吸湊近他太陽穴,眼睛瞅着痣,那顆小東西豔麗得可愛。
手指圈上圈下。“是你讓我自己熱。”
整座車廂,他的媚态開始蔓延。
深夜,一晃一晃的吊環襯得場景色情。
他有點失控,按她的手沒力。
聲音啞啞。“别動了。“
”夏月,我不是給你玩的。”
前面的人突然半側了身,看向兩人。
謝冷雨飛快扯過襯衣,遮好那隻手。用同一招瞥向那人:看什麼?
這瞬間的轉頭,讓他和她的心一下猛地錯跳一拍。
高倍敏感讓這兒灼燒起來,兩人不由自主地閉緊呼吸,血液流速加快。
她一點點收緊,他一點點脹熱。
過了會兒,那人轉回去。
他便看她,用力看她。
又整個人一下被射穿。
什麼都沒說,就不看她了。
這張寡欲的女人臉,是個永遠的新娘,她沒一點色表情,像個男科醫生。
無論做多色,都看上去正經道德。
謝冷雨輕看她一眼,玩世地一笑:“你真要這樣?”
夏月感覺他又是那個操場上踢球的少年:
渾身活氣,沒人敢忽略。
那年夏天,最後一戰,他繞開重重阻攔,終于一腳進球,難以置信地挽回敗局。
第一瞬間就是去找她,轉過頭,第一時間就能找到她。他向她擡起下颌,驕橫地笑,第一個分享榮譽的人是她。
這個少年在熱烈的陽光下就像一枚豐碩的橘子。
僅僅隻是那種轉頭,那種笑,那種洋溢。
她一下起了難以啟齒的心思:
謝家弟弟,想将他慢工細活地榨出橘汁。
這個念頭之後折磨了她很久。她花了很多理性才擺脫。
現在,又來了。
沒人說能看懂自己:明是懶惰,卻有一顆野心。不喜歡自己,卻什麼事都為了自己。說不渴求那些親近和關注,可人走了,又失落。
她不屑碰他。現在卻又想親近。
這之間的事講不通。那是一種恐懼的興奮。
越恐懼,越分泌腎上腺素,杏仁核越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