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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散場。
她和徐榭沿着散開的人群往中心廣場走,随便走走。
他手裡一杯薄荷栀子水,她一杯冰白桃。
兩人走到一顆又老又大的槐樹下,木椅擦幹,雙雙坐着看中心的音樂噴泉。
“還行,電影越來越無聊了。”她評價。
“還是你自己越來越無聊了?”他回。
自體失去内聚性,她清楚,并不是電影不有趣,而是她缺失了體驗電影的自體狀态,表現就是無聊,無法專注,什麼都不太想做。
她是學者,很清楚這個知識,但她是人類,她放棄了,任無聊在腦裡徘徊。
“你愛過人嗎?”他突然問。
“男人?”
“還有女人?”他好笑地看她。
“不想愛。”
“怕真心辜負?”
“未經檢驗的愛不值得,過度檢驗的愛太功利,很累。”她将吸管輕咬,“我初中談過一次。”
“初戀?”徐榭向她傾了點身。
“他告白,我也覺得他不錯,就在一起了。”
樹梢作響,深秋已至,樹葉摩擦的聲音清晰。
他突然地:“要接吻嗎?”
她垂眸,猶豫了下:“試試。”
之前他們就接過吻了,是他因為那件事在她面前第一次暴怒的時候。
接近時,他的聲音如微風:“那你初吻給初戀了?”
“算吧。”
徐榭擡起她下颌,輕覆貼唇,聲音暗啞下來。
“可我的初吻是你。”
他唇紋淡,唇色偏粉,溫溫綿綿的聲音從他唇間偶爾溢出,他脖子透出的香味與她的香味融合,融合的,還有他嘴裡的薄荷栀子味道與她的白桃,這是一個柔情似水的吻,如水緩淌,如水靜流。
和徐榭接吻,她還是隻感到像陌生人的談話。
生澀、别扭、尴尬,産生不了一點欲和深入的想法。
哎,他那麼符合生物的求偶條件,可為什麼就是沒感覺?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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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呢?”夏茵問。
她順着謝冷雨的目光看去。
天色很暗了,路燈霧霧的黃光鋪地。
不遠的木椅上,半暗半明,在樹幹的掩蓋下,一對男女溫柔地朦胧地借着夜色相吻。
夏茵看回來,對着他:“不上去分開啊?”
謝冷雨呆了很久,才極緩極緩地聳了聳肩。
“分開幹嘛?”
夏茵:“嘁。”
他們不再說話,沒去打擾,也沒走開。直到他看他們分開了,他才走,停一步,走三步,邁着自然到過度自然的步伐。
不多久,謝冷雨和夏茵出現在野花凋敝的綠道上。瀝青路上的白線向遠處延伸。
月色初露,他們一搭一搭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