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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過去,她的日子是一張張紙,布滿了斷斷續續的折痕。
在最為敏感和好面子的年紀,夏月隻能放下一些因窮苦而随來的自尊心才讓心裡舒坦。
她洗頭從不去理發店。
但她們強拉着她去洗,一邊說“我知道你沒錢,我請你”。
“沒錢”這兩個字輕輕敲擊了她的心一下。沒辦法,生活在貧瘠的時候,總會瞬間敏感。
躺在椅上,理發師粗短柔軟的手指在她頭皮上按壓、抓洗,起初沒什麼感覺,沒什麼情緒,直到聽她們說起哪個遊樂園好玩,幾百的鞋,以及可期的未來。
“等會兒回去,我媽給我留了飯。”
“我爸要帶我去看冰雕,好開心!我跟你說...”
她隻能幹聽,然後不聽。
她被童年陰影所萦繞,所以無法正常地加入她們的快樂,也給不了她們所需的同喜的回應。她一直沉默,唇無聲地開合。
夏月感激她們的好心,理發師手勁也很好,門外還有夕陽,絢爛溫馨,一切都該是那麼美好。可越享受,她卻眼眶有水悄悄地打轉。水燙在她頭皮上,燙在一顆十四歲敏感得發疼的自尊心上。
理發師看到了:“怎麼了?水太燙了?”
她忙抹去眼角。
嗯嗯。
*
許美荷:“這個月的錢打了啊,你什麼時候能不要錢啊,天天就是錢。”
她沉默地聽着。
許美荷:“你都不知道我賺錢有多辛苦,當初就不該生你…這要錢那要錢…”
“我要你生我了嗎?”差點就說出口了。
她很理智地克制了,因為她不想為了口頭之快而付出代價。生活費是她的軟肋,許美荷的刀刃。
“媽,沒什麼要說的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