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拉。]

【你說。】

在萊拉把火柴人收集的情報告訴瑟維斯以後，她已經在其中一個可疑的地點轉三圈了，那裡似乎也是傳言中場工掉下去的地方。

當年的坑早已被填平，表面上看沒有可以通到地下的入口。如果有人可以看到萊拉，也許會覺得她比旁邊那座殘破的聖母像更加可疑。

[如果你覺得危險，今天可以先回去，]瑟維斯的聲音顯得有些猶豫，[你可以攢一攢情報值，等抽到有用的卡再來。]

萊拉震驚到爆炸。

【是你嗎瑟維斯？我不會換客服了吧？那個刻薄的資本家呢？】

[我隻是覺得什麼都不準備就硬上不是個很好的選擇，]資本家僵硬地補充，[而且很沒效率。]

找情報正上頭的萊拉此時壓根聽不了勸，她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仗着現在沒人看見，她直接把聖母像砸了。

【我覺得現在的卡挺好的，下去收集一個地圖而已，難道我還能和所謂的“地底人”起沖突嗎。】

此時的萊拉不知道，她和“地底人”的沖突會一直持續到交易完成之後。

女孩再次圍着聖母像轉圈，她還讓小人們陪她一起轉，并拜托他們找幾個可以通往地下的縫。

終于，在萊拉忍不住想破壞曆史文物時，火柴人話傳話地把帶回了一個消息——聖母像裡藏着一根繩子，似乎能夠直通地下。

【結果還是要用砸的，】萊拉仔細端詳着面前的雕像，【我可以讓火柴人下去，然後把迷宮的樣子一點一點傳話給我嗎？】

[你好聰明啊，]高維生物立刻否定了這個提議，[等他們傳完話，你可能都回哥譚大學了。你可以試着把聖母像推開，地面應該會露出裡面的線，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線被推斷了。]

【你看看我的胳膊，它們是推開這玩意的樣子嗎？】萊拉煩躁地再一次上下打量起聖母像，【這個雕像也太不吉利了，脖子這裡的接縫有點寬，我現在看不得任何疑似割喉的痕迹——】

女孩盯着那條本是雕刻者為了方便把頭部和身體連接起來的縫隙，那條縫相對于其他雕像确實寬了，像是要把聖母像頭身分離。

她伸出帶着厚棉手套的手，一邊說着“冒犯了”，一邊捧起聖母斑駁的臉。

“咔——”

細微的拉墜感從冰冷的石像傳入手心，聖母像旁邊被雪覆蓋的青苔如同一張延展性極好的毯子，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聲音軟軟地塌了下去，露出一個向下的台階。

謹慎起見，萊拉用情報庫查詢了她所處坐标周圍的所有監控，果不其然，顯示為無。

她早已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再次指揮一群小人先下去探測情況，自己則坐在一塊廢棄的石塊上等待消息。

萊拉四處張望了一下，此時是傍晚時分，溫度更加寒冷，遊客已經走光，入口處傳來售票員擺放“禁止入内”橫欄的動靜。

可萊拉聽到了一串踩雪而來的聲音，聽上去腳步很是穩健有力。

糟糕，這時候掰頭還來得及嗎？

沒等萊拉做出反應，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胸口标有藍色飛鳥的男人靠近了聖母像，并發現了那道突兀的台階。

怎麼又是他？

大冷天他竟然還在穿緊身衣？

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球的萊拉看向夜翼的目光，就像看一群在天寒地凍之時非要去冬泳挑戰人體極限的勇者。

她不理解，但大為震驚。

*

迪克最近在審訊中遇到一個隻會不停地念叨“地下迷宮”的人。

在布魯德海文，“地下迷宮”這個詞基本和指代貝利教堂等同。對有關迷宮的傳言迪克有所耳聞，他一開始并沒有當回事。但當出現第二個念叨這件事的人時，迪克認為不能再忽視下去了。

迪克查了很多信息都沒找到所謂的地下迷宮，他原本想以三次周末的遊戲夜為籌碼，拜托達米安向情報屋咨詢這件事。但達米安早就把一周的額度用盡，甚至還在本周榮升為情報屋VIP會員。

多出的額度也被不知節儉的男孩揮霍完了。

很好，誰也指望不上。

迪克決定去貝利教堂走一遭，鑒于他總是會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他換上了夜翼的裝備。

于是在這個平平無奇的周五，貝利教堂的售票員收到了第二張不知名人士的鈔票，他衷心地希望每天來的都是這樣讓人省心的遊客。

夜翼本來打算先用紅外線成像看看能不能找到網上傳說的“漂浮在地下迷宮”裡的人，沒想到先看到了一個布滿青苔的洞和台階。

它突兀地出現在聖女像旁邊，明晃晃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

夜翼發誓他以前來這裡的時候絕對沒有這個。

它就像童話裡引人入内的兔子洞，裡面充滿了危險和未知，卻讓人抗拒不了想要下去的好奇。

更不用說夜·愛麗絲·翼本來就打算調查這裡。

他謹慎地觀察了一番，看到周圍有一串淺淺的腳印，腳印的主人似乎是位女性，她在聖女像附近轉了好幾圈，也許青苔洞是在這位女性離開後出現的，夜翼沒有在洞口邊發現來過人的痕迹。

可能又是一個來找地下迷宮的遊客吧。

夜翼這麼想着，擡腳走進漆黑的洞穴内。

他不知道的是，腳印沒有出現在洞穴旁邊是因為它們的主人還沒來得及進去，甚至都沒有靠近。

萊拉現在的眼神仿佛在目送夜翼去赴死，她在洞穴旁蹲下，撐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終于有一個黑色小人從洞裡爬出來，它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跌跌撞撞地跑向下一個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