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大學，教出的瘋子和天才一樣多，相當于半個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學*。

每天泡在實驗室裡一年見不到幾次的同學可能是炸彈狂魔，熱情地和你打招呼的漂亮男孩女孩可能剛剛在盥洗室處理完滿身血迹，連你的教授都可能是下一個“稻草人”。

看起來危機重重、完成學業仿佛險境求生的哥譚大學依然是許多學生趨之若鹜的志願學校。

雖然這裡的瘋子和天才一樣多，但占據大多數的還是普通優秀的學生。隻要在瘋子和天才的分界線很遠的地方及時止損，依然能成為一個前途無量的人。

而大多數人認為哥譚大學安全的原因是，不管什麼樣的人，幾乎都不會對學校裡的學生出手。

大家的警惕和試探形成了一副一心向學的微妙平衡，内部有矛盾的人因為不清楚彼此的底細而不願意貿然動手，紛紛等待畢業之後送對方一份終身難忘的大禮；外部的人……不好意思，如果外部的人要針對哥譚大學，可能會提前被内部的人優先處理掉。

總之，這裡的新聞學院和其他學院一樣——安全的很。

更何況，感謝哥譚擁有的各種“經曆豐富”、“思想活躍”的人或類人的其他什麼東西，新聞學院的學生總能敏銳地嗅到搞事……不，是有大事發生的氣息。

不管未來在哪就業，哥譚大學新聞系畢業生的身份還是很吃香的。

但這些隻是萊拉願意留在這所大學的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還是她嫌申請另一所大學太麻煩。

麻煩的事情她都不願意做，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很多麻煩都避無可避。

可能是這個世界有毒吧。

“您好，吉本教授。我是萊拉·佩頓。”萊拉敲響嵌着“菲茨·吉本”銘牌的辦公室門。

“進吧。”

萊拉擰開門把，辦公室裡面坐着一位棕發的中年教授。如果除去他淩亂的卷發和未打理的胡茬，還是可以看出原本風流倜傥的模樣。但此時此刻，他滿臉的煩躁隻能讓萊拉覺得這很可能是個脾氣古怪的人。

教授坐在辦公桌旁，飛快地翻閱着一疊打印紙，看他時不時畫上字母的舉動，女孩判斷這或許是學生的作業。

這年頭有讓學生平時作業交紙質版的教授已經不多了。

上他的課的學生好慘，萊拉已經看到三個不及格了。

“萊拉·佩頓是吧，随便找個地方坐下”，吉本教授的頭沒有從作業中擡起，“我看過你的人物特稿，雖然你的文字錯誤百出，但描述得還算有趣，那個叫馬文的瘋子确實貢獻了不錯的故事。”

瘋子？

萊拉仔細回想了一遍自己的稿子，确定沒有用過感情色彩如此濃郁的詞：“抱歉教授，我記得我并沒有寫他是瘋子，我也沒有這麼想過——”

“不用解釋，”埋頭給作業狠狠批下不及格的男人不耐煩地打斷萊拉，“是我這麼想的，在我這裡瘋子是個中性詞明白嗎？”

“……明白了，教授。”，萊拉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請問您找我來是——”

教授再次打斷萊拉，他的語速很快，女孩不得不聚精會神地聽他說話：“我找你來做我的學生。當然，如果你拒絕的話，就隻能回到你原來的專業繼續去敲那些愚蠢的代碼。”

男人終于從作業中擡頭，他快速看了萊拉一眼，伸手從桌上攤開的一堆資料、作業以及各種廢紙中準确無誤地翻出萊拉的個人信息表：“看來布魯德海文的夥食不錯，你比入學照胖了不少，希望哈德勒的安逸停在你的身體上，不要傳染到你的腦子裡。我很喜歡你的經曆，很不幸，但很有哥譚特色。對了，‘哥譚特色’也是個中性詞。”

這個教授是想把所有可能冒犯别人的詞都定性為中性嗎？

萊拉有點跟不上菲茨的思路：“我不明白，教授。您的意思是我之後隻用上您的課，其他課免修嗎？”

“我的課有什麼可上的？”教授毫不猶豫地痛斥自己的課，“我看中的是你身上的可塑性，不是找你來我的課上浪費人生的。”

這到底是在内涵她還是單純諷刺自己？

似乎看出萊拉依然困惑，菲茨不滿意地“啧”了一聲：“你需要直接參加課外實習，每周我會和你溝通一次。現在先去紐約，下學期開學一半時間刷你的課程分，另一半時間去大都會。雖然他們比不上哥譚，但給你練練手足夠了。”

萊拉這才明白，教授是直接把她之後的學期都安排好了。

莫名有點不爽。

“我不要。”

“你說什麼？”菲茨不悅地看着萊拉。

從進門到現在，這個看上去仿佛未成年的混血女孩第一次強烈而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态度。

這種态度在吉本的預料之中，畢竟女孩的稿件中雖然把自己隐藏了，看似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書寫馬文的故事，但她本人的态度和個性在字裡行間中彰顯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