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的頂層是電影院,由于謝硯安包下了整個影城,除了工作人員幾乎沒什麼人。
他出現在這兒,屬實有些詫異。
容聿聽到小姑娘輕靈軟糯的嗓音,心頭微動,眉梢微揚,而後慢條斯理地說:“這麼關心我啊?”
其實,他在這兒也是意外。
晚上老爺子舉辦了宴會,想讓他跟哪個名門淑女見面,容聿聞言,幾乎是立刻逃跑了。
這家京北最中心繁華的商場大廈,面對的都是高檔客戶,服裝餐飲娛樂等項目一應盡有,服務态度極高,就屬于容家旗下,也是容聿負責管理的。
本想來随意轉轉視察,沒想到碰到了他們。
兩人之間聊天的這種熟稔感,仿佛把謝硯安切割在外,心頭的不适感越發加重,他低沉着嗓音:“小茉,我們進去吧,電影即将開始了。”
舒茉也沒想太多,隻好應聲點頭,被他拉了進去。
偌大的影廳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略顯得空蕩蕩的。
在還沒開場的時候,她感覺身上有些冷,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但謝硯安一直低頭在看手機,像是沒注意到。
“工作很忙嗎?”
“還是其他——”
“沒有。”謝硯安斬釘截鐵地說,隻是神情有些不自在。
電影前期有些無聊,舒茉也有些困倦,她其實很少看電影,隻是想體驗這種平常情侶約會的感覺和氛圍。
隻是謝硯安一直不太在意,像是在走神。
電影情節繼續發展,女主和男主的矛盾一觸即發,沒想到,男主直接強吻了女主。
順利,她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身邊還坐着男朋友。
可偷偷地看了兩眼謝硯安,他幾乎是毫無反應,像是機器人一樣盯着屏幕,但魂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情節雖然沒有新意,但這麼……無趣嗎?
為什麼——
在一起後,靠近之後每一次相處,都和她青春記憶裡的那個人不一樣。
很多次,她都産生過質疑,可又被打破。
告訴自己,可能人都會變。
電影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結束了,兩個小時,舒茉對于劇情倒是沒那麼感興趣,拍的很平也不出彩。
甚至還有些狗血,男主前期一直為了白月光虐女主,最後還能追妻火葬場圓滿大結局。
她實在不能理解。
出來的時候,舒茉下意識地去看容聿還在不在,卻沒發現他的身影。
後知後覺又沒忍住笑了聲。
估計隻是碰巧吧。
“小茉,怎麼了?”
“電影好看嗎?”
小情侶間升溫的環節,對他們來說,好像冷冰冰的任務一樣。
舒茉拉直唇線:“嗯。”
“餓不餓?十四層有甜品店。”
商場的十四樓幾乎都是些女孩子喜歡的,甜品店飾品店,整個風格都是柔軟甜美風的,還有穿着頭套的玩偶。
這層時而有些小情侶,或者小女生來逛,還和那些玩偶們互動。
舒茉一眼就被那個藍色的小叮當吸引住了目光,而它的身邊也圍繞着好幾個小女生。
其實也就是小時候動畫片裡的哆啦A夢。
它的口袋裡仿佛什麼都能變出來。
沒有小孩不幻想擁有一個。
她那時候的夢想是,能有自己的爸爸媽媽,有一個自己的家。
她征征地看着那隻叮當貓,腳步不受控制地往那個方向靠近,像是在追逐童年時候的夢。
隻不過,小叮當以更快的速度跑過來,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對着她搖頭晃腦,像是在哄她開心。
舒茉沒忍住展顔一笑,還摸了摸它的臉:“謝硯安,它好可愛啊。”
可身旁的男人隻是粗略看了一下,皺了下眉頭,似是覺得幼稚,但沒多說什麼。
下一瞬,叮當貓從帶鈴铛的口袋裡變出來一支新鮮純白的茉莉花。
小心翼翼地遞給她。
很珍視。
舒茉眉眼浮現出幾分淺淺的弧度,滿是細碎的光,指着自己:“給……我的嗎?”
叮當貓點點頭,很乖很乖地看着她。
明明隔着玩偶頭套,舒茉卻感覺到了它的溫柔,她同樣很寶貴地接了過來,飽滿清透的荔枝眼亮晶晶的,小聲說了句:“謝謝小叮當。”
“可以,跟你合個照嗎?”
叮當貓似是很驚喜,連忙點頭,隔着頭套的手還試探地想要碰一下她,隻是随後又收了回來。
舒茉以為是個小姐姐扮的,況且隔着玩偶頭套和衣服,便主動地握住了他圓圓的手,很暖很暖,笑得很燦爛:“謝硯安,能幫我拍一下嗎?”
誰知男人像是沒聽到一樣,一直低頭看着手機,也不知道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
舒茉一時間有些難堪,又喊了一遍:“謝硯安?”
“我接個電話。”
他腳步匆匆去了一旁的角落裡,像是真的很忙的樣子。
舒茉咬了咬唇,隻好求助了一個店員小姐姐,咔嚓一聲。
合照拍好了。
叮當貓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又隔着玩偶衣服虛抱了一下她。
在無聲地安慰,又不敢靠近。
“謝謝你呀,小叮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