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厚繭的手握上女子細膩柔軟的纖手,肌膚相貼,溫度相傳,沈渡手握的更緊,心裡吃了蜜般甜。
左手被人握着,李安意沒有拒絕,異于自己的溫度從交握處上升蔓延至胸口,像一團火灼燒心髒,使它劇烈跳動。
‘砰砰!’
今夜最後一場煙花來臨,一朵巨大幾乎鋪滿夜空的牡丹煙花率先登場,花瓣栩栩如生,瑰麗的色彩,動人的形狀,緊接着是高潔的蓮花……
煙火竄空的聲音壓下身邊人的呼吸,因此李安意未發現沈渡的呼吸加重,變得急促,隻發現他手捏的更緊,仿佛想弄碎,揉進骨子裡。她疼痛地擰眉,晃動手臂提醒。
沈渡松開手,說了一句抱歉,方才他根本沒在看煙花,一直盯着李安意柔美的側臉出神,想親她。她喝了酒,警惕心減弱加上煙花的吸引,沒察覺到身邊想要拆之入腹的目光。
煙花的重頭戲登場,一條金色的五爪巨龍升空,雙眼炯炯有神,活靈活現,金色的鱗片附在矯健的身軀上,它吐出一口金色的火焰,然後緩緩消失,金火繼續遊動上升直至消失,百姓們仰頭看金龍嘴裡念念叨叨,“神迹!神迹啊!”
金龍升空時李安意靠近沈渡主動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欣賞大雍朝的煙花。沈渡的嘴角悄悄勾起,今夜他很快樂,“明年一起看煙花。”
話裡帶着期待與緊張。
天空恢複深沉的黑,不遠處是嘈雜的人聲,李安意垂眸,唇邊藏着笑意松手回答,“好。”
得到肯定答案沈渡嘴角的弧度更大,下一秒又收起笑容,隻因她說:“時間不早了,回去。”
本來還想一同去賞燈,然侍衛看的緊,遂作罷了。
忽然覺得先前去威武侯府告知李安宸自己是他鄰居一事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沈渡欲哭無淚地下去。
待李安意平安下來,沈渡翹着嘴牽起她的手,他們逆着人群返回暗巷。如離開時一樣,沈渡先進去,随後扶李安意進來。
今年元宵就這樣圓滿結束,沈渡依依不舍地看着心上人離開,曾握過她的手輕顫,似有火在灼燒,他深吸一口氣,坐下喝冷茶。
半盞茶後黑風回來對他大吐苦水,說自己是如何在寒風中溜了侍衛一圈又一圈,半分不敢休息,唯恐被他們捉住,丢了沈渡的臉。
“主子。”黑風用手戳面前的人問:“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
“我該去送她!”沈渡倏然站起,下一秒就奪門而出,獨留黑風扶額道:“這都是什麼事啊!”
爾後他也跟着出去。
繁華的大街上桃芝眼神茫然看向身側,方才還在身邊的娘子,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周圍人頭攢動,唯獨沒有娘子那張臉。
一旁的侍衛長也發現此事,他瞬間冷靜有條不紊安排,“你去将兄弟們找回來,告知他們娘子失蹤了,你随我去找娘子,桃芝姑娘回府向李叔禀告這事,快!”
最後一個字咬得極重,透着顯而易見的驚慌。
回府的路上腳步匆匆的桃芝被沈渡攔住,對他說完李安意失蹤一事後飛快跑了。
“去!查!”沈渡面容上浮出狠厲的神色,他攥緊雙手,一字一句從喉間擠出,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慌亂,她在哪裡!
黑風領命轉身消失于茫茫人海中。
沈渡先去李安意消失的地方查看一番,一無所獲,沿着整條大街走了三四遍,四周除了人就是攤販,抱着希望詢問街邊攤的主人,得出失望的結果。他擡頭環視臉上布滿笑容的百姓,内心的恐懼如深不見底的大海淹沒他、吞噬他。
一個堅固的罩子從頭到腳蓋住孤零零的沈渡,将他與喧鬧的人群隔絕,外面是歡聲笑語,裡面是窒息的驚恐,她失蹤了,她受到傷害,她在哭喊。
這幾個念頭似乎占據沈渡全部身心,如薄卻利的絲線般捆住他,絞殺他。
他應該送她回去。
半盞茶後沈渡壓下心間的懊悔迅速返回明月居思考整件事。
手指輕點桌面,不緊不慢地敲擊聲有規律的響起。
是誰捉了姐姐?
為了什麼?
财?利?仇?
他最先排除李安意走丢的可能,而是很陰謀地想官場上的勾心鬥角。
‘啪!’
黑水用力推門,着急忙慌遞來一封信,語無倫次說:“主子無名信,關于安意娘子。”他回去安排人手時府裡人發現并交給他,看清信上内容後他急匆匆趕來。
沈渡接過匆匆一瞥,隻有一句話,上面寫李安意在某巷某地,要沈渡獨身過來,若帶人直接殺死。
捏碎信紙,沈渡面帶寒意起身,語氣透着殺意說:“讓聖上将金吾衛調來,等我下令再進來。”
“是。”黑水被他身上的寒意驚得身軀抖了抖。
搖頭驅散腦海中的酸意,李安意睜開眼打量,周圍黑沉沉,沒有一絲光,自己手腳被粗繩捆綁,動彈不得,背後是粗糙的牆壁。
原本好好的和桃芝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下一秒頸部疼痛襲來暈了,醒來就在這裡。
又是一次綁架。
這次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