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燭火亮起,黑暗褪去,打量完房間李安意驚訝發現是上次被綁的地方,眼前又是一張木椅,椅上空空如也。
房間裡除了自己以外多了一個手持蠟燭的黑衣人,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時間似乎回到上一次綁架。
黑衣人任由她看,等人看完,他才慢悠悠開口,“元宵節快樂!安意娘子。”
語氣像是朋友之間的祝福,而不是綁匪與人質的關系。
李安意低頭方才的觀察沒有發現異樣,無法判斷是那方面的勢力,但能聽聲音得出黑衣人是男的。
“啧啧啧!”黑衣人邊搖頭邊晃動手中的蠟燭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真沒禮貌,什麼聰慧柔順端莊,果然都是騙人的,内裡隻是個會耍狐媚手段的賤人,勾的裴渡五迷三道,不知四五……”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與一直沒擡起的頭。
黑衣人蹲身用空閑的擡起李安意的下巴,聲音很輕,很淡,宛若一陣風拂過,裡面的内容卻讓人害怕,“我記得沒叫人毒啞你,你怎麼不說話,是想去死嗎?”
即使說死,他也吐的很輕,很平常。
下巴處的手漸漸收緊,李安意的頭一點一點擡高,視線裡先是男人的面巾,然後往上是他的一雙小眼睛,冷飕飕的眼神,他是真想殺死自己。
她雙眼低垂不鹹不淡說:“理王殿下好不真誠,請人來還遮遮掩掩,一副賊人做派。”
被人揭穿身份裴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聲清越。他放開手,扯下面巾露出面容,微笑唇上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這是你猜對我身份的獎勵。好孩子。”
神經病,李安意不悅抿唇。
“别這樣,我們聊聊。”裴理一副孩子氣。
“你哥哥可是很想和我聊聊。”見吸引到李安意的注意,他又加了把火,“在大理寺審訊室裡,可惜他沒找到我的錯處,将我捉進去,即使去我府裡也沒找到,因為我很聰明。”
他沾沾自喜說出最後一句話,像是滿意自己的腦瓜子。
他一直喜歡自己的聰明腦袋。
“你……”李安意掃了他幾眼,疑惑道:“你有些不對勁。”
今夜的理王與前兩次她遇見的他大相徑庭,從溫和有禮的王爺變為一個瘋瘋癫癫的人。
“哪裡不對勁,你說說。”裴理指了指自己的臉問,“變帥了,還是變醜了。”
“我一直苦惱自己的長相,為何長的像母親,我想像父親,大眼睛,高鼻梁,大哥長的最像父親……”他皺眉絮絮叨叨一大堆。
“殿下人的樣貌是天生的無法改變,人隻有改變後天所有,如氣質、能力……”李安意話中有話,意有所指。
“那你覺得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裴理好奇提問。
兩人如今倒像是朋友一般閑聊,發表意見。
好奇怪的話,然而李安意還是思考回答,“父母對兒女的愛是天生,刻在骨子裡,而男女之愛是後天……”
“是這樣的嗎?”裴理低頭嘟囔。
話題愈來愈偏,李安意試圖拉回,“殿下你今日找我來何事?”
“可為何他不愛我,隻愛……”裴理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仿佛沒聽見身邊人的話。
“殿下!”李安意不由自主加大音量,桃芝看見她不見後必會焦急尋找,自己必須快點脫身。
“别吵!我在思考!”
裴理負氣轉身。
他本性是這樣的嗎?李安意無奈。
她柔聲說:“殿下可以放開我,讓我和你一起想,兩個人……”
“你當我是傻子!”
裴理轉身冷笑,眼睛裡射出冷光。
你今晚的表現像個傻子。
“想我放開你,不可能!”
‘笃笃!’
敲門人低聲說:“殿下,人還有半盞茶時間到。”
“知道了。”裴理起身将蠟燭放好,周身氣勢一變,他帶着笑說:“今夜請安意娘子來是為了殺一個人。”
“誰?”李安意見他恢複正常,話題也回到正軌,松口氣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現在說也是浪費口舌,你且安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