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充斥着一夜激情的味道,空氣中淡淡飄散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白安餘光看向比休斯穿過後頸的手臂,已經被壓的充血,上面還殘留着青紫的牙印。
一種難以啟齒的痛楚傳來,白安嘶地一聲咬緊了嘴唇,慢慢挪動着身子。
身上仿佛是掉進了泥坑,粘膩無比,幹涸的液體令白安皺起眉頭。
比休斯睡眠極淺,尤其是經曆了昨晚的事後,兩人的關系可謂是掉落到了冰點,一點也不誇張。
“再休息一會兒。”
比休斯說着便将白安圈入懷裡,引起白安抽了一口氣,狠狠瞪着他。
眼前的男孩總是學不會如何讨好他,比休斯有些煩躁,但又滿足于現在的關系。
——隻要白安在他身邊就行了。
白安眼中蒙了一層灰,聲音沙啞:“玩夠了嗎?不要再虛情假意了,你心裡想些什麼我都知道,不用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
白安的話傷透了比休斯的心,從小比休斯便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家族勾心鬥角,兄弟四散,他不得已需要握住劍,将它揮向擁有血緣的家人。
這一血腥史造就了今天的比休斯,冷酷薄涼,甚至是兇殘暴戾,在人們的眼中,他便是地獄的惡魔,代表着殺戮與死亡。
同時比休斯還收獲一片罵名,他是人們口中名副其實的儈子手,專門為皇室效勞的兇手、狗腿。
但是經曆了如此之多的風雲,比休斯第一次對眼前生氣的男孩動了心,應該是動心了。
比休斯自己也不知道。
在他眼中,動心或許就是允許一個人放肆,包容他的一切,就像現在,白安說着薄情的話挖苦他,比休斯卻不舍懲罰白安。
看着白安眼尾嫣紅一片,昨晚的幹涸的淚水留下痕迹,而那雙桃花眼卻怒不可遏地看着他。
比休斯低聲道:“誤會我了。”
這句誤會,比休斯不知說了多少次,而每一次都是對白安說的。
白安隻覺得比休斯太過殘暴,不僅殺了卡爾斯,還殺了無關人員瑪姬,那位女孩就這麼莫名其妙失去了生命。
想到這裡,白安沉默了,瑪姬與卡爾斯的死亡,他難辭其咎。
如果沒有白安的篡奪,他們也就不會想着逃跑,甚至從一開始,白安的出現就是一個錯誤。
“都是我……他們都是我殺的!”白安痛苦捂住頭,将自己埋進被子裡。
比休斯上前安慰的雙手卻被重重拍開。
心中的落寞無人知曉,看着白安喃喃自語,不停責怪自己,比休斯心疼,心髒抽得疼。
他沒有說實話,在瑪姬與卡爾斯的事件上,都沒有如實說出真相。
看着白安,比休斯眉頭微蹙,他多想說:我沒有殺那名女奴,我放了她,并且為她安排了自由的生活。還有卡爾斯,雖然劍沒入他的身體,但是我避開了要害。
這些比休斯多麼想要告訴白安,但他不能,現在他不想讓白安将注意力再次投向卡爾斯和其他人。再加上西蒙殿下也看上了白安,比休斯不能公然違抗。
對不起,很抱歉傷害到了你。
【幸福值+20,當前幸福值:60】
白安沒有因為幸福值的升高而搭理比休斯,因為男人确實将他送人了,這是毋庸置疑的。
看着眼前懊悔的比休斯,白安内心腹诽。
要是比休斯到最後沒有将他送回西蒙身邊,那就考慮給他一個機會,然後慢慢給卡爾斯贖罪。
白安腰太疼了,眼袋也重,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很快又昏睡過去。
比休斯看着白安進入夢鄉,主動為他清理身體,用潔白柔軟的帕子,溫水打濕,随後慢慢在白安身上擦拭。動作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吓醒了白安。
偶爾聽着白安哼唧幾句,像是吃了蜜一般甜。
比休斯寵溺看着白安,看着男孩歲月靜好的模樣,比休斯有那麼的一瞬間想要撤手,将白安直接帶走,不再參與政治鬥争。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止住了。
一路走來,走到公爵的位置上,比休斯付出了太過,期間搭上的生命也太多了,要是此時不負責任撤離,他無臉再面對死去的家人。
所以,看着熟睡的白安,他的眸光一凜。
隻要白安聽話,他會給他最好的東西,将他捧到天上。
有了比休斯的細心呵護,白安身體在短時間内恢複,在古堡呆的時間越久,代表白安離回宮殿的日子越近了。
比休斯時常走神,在伯克爾的提醒下又打起精神。
得了閑,比休斯第一時間便是去探望白安,每次探望的結果都是如出一轍,要不是被枕頭砸,就是平白無故飛來一件衣服,偶爾将人逼狠了,還會出現花瓶碎片。
比休斯與白安保持着一個微妙的距離,不遠不近,在白安有需要的時候,出現便行了。
白天任由白安發散怒氣,到了夜晚,兩人該有的活動一個不少。
比休斯不知從哪裡學了些奇技淫巧的東西,往白安身上搞實驗,經常惹得白安哭爹喊娘,不停咒罵着比休斯。
形成了惡性循環,兩人的關系便一直這樣保持下去。
直到回宮殿的日子。
這天,天灰蒙蒙的,像是地獄撕開了一道口子,飄散着硝煙。
古堡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穿林打葉聲散散傳入白安的耳中,看着身後一臉陰霾的比休斯,白安卻得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