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明媚,笑得張揚,似乎是故意笑給比休斯看的。
比休斯看了隻是平添悲傷,眸子像是受傷的小鹿,失去了回家的方向。
看來白安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有的隻是恨意。
看着馬車徐徐離去,比休斯甚至不敢出去送一程,隻是在望風台上注視着,直到馬車消失在了地平線。
比休斯手中的甜茶蕩起波浪。
總算是離開了比休斯,白安瞬間神清氣爽,整個人如獲新生。
不過就是不知卡爾斯情況如何,“001,檢測一下卡爾斯的生命值。”
【檢測中……經檢測,生命值正常,請放心,繼續努力】
白安心中多日懸着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他呆呆看着路上熟悉的風景,走馬燈回想起與比休斯的一切,心口竟似堵塞住了。
難受……
白安将頭探出馬車,汲取着空氣。
地平線上出現一個人塔尖,宮殿的輪廓漸漸顯現,白安側耳傾聽着遠方傳來的歌曲聲,悠揚清越。
閉上雙眼,感到心曠神怡,臉上的愁緒也漸漸被夾雜着歌聲的暖風吹散了。
白安近視,看不真切,隻模糊看見廣場的平地上站着一個人。
應該是宮殿的下人吧,白安猜測。
那道影子挺直站立着,似胡楊一般堅韌,清風徐來,金色的發尾被迫吹拂在空中,飄飄然,十分養眼。
随着距離的縮短,白安表情一凝,隻見略微狹長的雙眸中透着巨大的驚喜。
“西蒙?”
白安看着眼前白色貼身馬甲,黑色西褲的男人。
西蒙腰間随意挂着一柄劍,在白安看來,他不像嚴陣以待的士兵,更像是貪玩恣意的富家公子,天生就擁有一種慵懶感。
西蒙在白安的詫異注視下上前,紳士彎腰,伸出一雙手:“歡迎。”
隻見男人的嘴角笑意不減,直白炙熱的目光看着白安,不願意移開一瞬。
這樣露骨的注視,令白安臉上浮現一抹赧色,像隻鴕鳥一樣将自己埋進了土裡。
将手交付在西蒙手中,兩人挽肩進入了宮殿,白安的手臂緊緊貼着西蒙,隔着衣服傳來的肉感,與那□□的餘溫,令白安一時恍惚。不禁擡頭看向西蒙,這個溫柔的男人,在當今這個奴隸的社會中,這樣的情意已是難得可貴。
跟家人一樣,西蒙像家人。
這個想法白安很快泯滅。
才不是家人,隻是我的任務目标,不管期間相處如何,到了最後……都是會分别的。
白安的眸子很快黯淡下去,不禁自怨自艾。
西蒙低頭便發現了氣餒的白安,雙眼耷拉,腦袋垂着,從西蒙的視角看去,如蛛網般交織的睫毛不停顫抖着,像是正在經受細雨的打磨。
隻察覺西蒙突然停下了腳步,白安擡眸。
“怎麼了?”
西蒙輕撫白安白皙的臉蛋,輕聲細語道:“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
見白安緘口不言,似乎故意不想開口,西蒙半彎膝蓋,雙手捧住白安的臉頰,手心傳來的溫度令白安一暖。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西蒙。
“我承諾過,隻要你回來了,就許諾你一個情人的位置,還有數不清的珍寶,你的地位僅次于——”
白安不等西蒙說完,便拍開了他的手,徑直朝着房間走去,不再回頭。
西蒙挑眉,難道說錯什麼了?
原本一位西蒙會說謝什麼話,結果卻是……白安心中委屈,沒有人能夠體會他的感覺。
他不想這樣,雖然經離過很多段不成熟的感情,但是沒有一段是他真正喜歡的,發自内心的喜歡。
生前,白安便早早失去了家人,孤身一人來到陌生城市工作,吃盡了苦頭,一個月800的工資,換作他人,定是不屑一顧,但白安不嫌棄,準确的說,他是沒有選擇。
剛畢業便投入工作,一天兼職三份工作,隻為了能夠吃飽。
在人生中,要是談他缺什麼,白安不覺得缺錢,他想要愛,想要有家人一般的愛,希望能夠從另一半那裡彌補童年的缺失。
白安是一個缺愛的人,任何人給他一絲一毫的關愛,他變會以最大的善意回報那個人。
第一個世界的三人都很愛他,但那是扭曲的愛。
白安隻想要純粹的愛,沒有參雜任何算計與目的的愛,但是他知道,這輩子都不會有了。
——他同樣帶着目的接近他們,怎能要求其它。
看着白安孤寂的背影,西蒙心髒痙攣,舉手捂住了胸口,死死抓住衣服,他雙眸失神,看着白安離去的地方。
“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是一個奴隸,一個普通人,怎麼會……”
西蒙皺眉,慢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