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學後諸伏景光照例前往小公園,遠遠瞧見一個男生站在秋千架旁,張望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等他走進公園,男生看到他的身影大步走過來,仔細觀察了他的臉,眼睛一亮。
“你就是小……咳……諸伏景光吧?”
諸伏景光沒來由地心髒“怦怦”跳起來,忽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是我。”
得到他肯定的答複,男生說明來意:“我是奈奈的哥哥,她讓跟你說,對不起昨天沒能赴約,讓你等了很久,她以後來不了了,讓你也不要再等她了,大概就這些。”
“她怎麼了嗎?”諸伏景光急切地追問,什麼叫來不了了,他總要知道原因。
“她病了。”世良秀吉不願在這方面多說,簡單解釋完就要離開,“話我帶到了,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她了。”
諸伏景光一個人站在公園中央回想起這兩個月的相互陪伴,腦海中浮現世良莉奈燦爛的笑臉。
笑起來時眼睛眯成兩條彎彎的弧線,像月牙一樣,嘴角翹起,露出些許潔白的牙齒,臉頰微微鼓起,顯得更加圓潤可愛,金發映在陽光下,整張臉都在發光。
這樣的笑臉,無聲地傳遞給人快樂,驅散着心頭的陰霾。
生病了……
接下來的日子,諸伏景光再也沒有去過小公園,恢複到往日平靜的生活。
這天降谷零發現他每次放學立馬失蹤的幼馴染,今天竟然還站在他面前,揉揉眼睛人還在沒有消失:“景?你怎麼還在這裡?”
諸伏景光輕輕嗯了一聲:“以後都不會再去了。”
“你那兩個月天天往外跑,問你去幹啥,你也不說。我都懷疑你在外面偷偷養東西了。”降谷零攬住他的肩膀,開玩笑說。
說出這話,降谷零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嗯,養隻小狗。”諸伏景光輕描淡寫的扔出一句話,繼續往前走。
想到第一次見面,她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樣子,像隻落水的小金毛;第二次見面遞了張紙巾就乖乖跟着自己走了,一點防備心都沒有,這不是小狗是什麼?
“诶?!”降谷零震驚的下巴都合不上,“真養了!還是小狗!”
反應過來降谷零三步兩步趕緊跟上諸伏景光湊到他身邊小嘴兒叭叭說個不停:
“可以讓我看看嗎?我最喜歡小狗了,什麼顔色的小狗啊?幾個月了?你家不能養的話可以拿到我家去養,你别把它養在外面呀。雖然現在白天溫度高,但是晚上氣溫還是很低,小狗在外面會感冒的。”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砸向諸伏景光,來不及回答,又被降谷零的碎碎念糊了一臉,被他搞煩了張口就說:“跟你一樣。”
說完大步往前走,徹底擺脫降谷零的騷擾。
“把話說清楚啊,什麼叫跟我一樣啊?”
降谷零看着頭也不回的幼馴染,認命的跟上去。
日複一日的過去,時光如流水般悄然流逝,諸伏景光漸漸遺忘那段相互傾訴的日子,隻是偶爾經過小公園的時候還會想起那張笑臉。
“喂,你們聽說了嗎?”
“什麼什麼?”
“這屆新生裡有個跟降谷那個外國佬一樣是金發。”
“嘁,這群外國人能不能回自己的國家?”
“哐當”門被大力的拉開,降谷零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教室裡說話的人被巨大的響聲吓了一跳,下意識看向門口。
左邊的男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胳膊肘碰碰另一個男生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喂,别說了,他來了。”
“你膽子也太小了吧?這是在學校他敢打我們嗎?”
男生憤憤不岔繼續說着,聲音越來越小。
他們都很害怕降谷零,這小子打起架來不要命。
諸伏景光站在降谷零身後,目光擔憂地看着他:“零……”
“我沒事。”
降谷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這麼多年來他早就習慣了,隻要不舞到他面前,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看不見。
敢舞到他面前的人,他當然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降谷零拿起書包對諸伏景光說,“景,走吧,下午有高一的入學式,今天可以早點回家了。”
“好。”
“你說,高一的外國新生也會被欺負嗎?也不知道是男生還是女生。”回家的路上降谷零想到班級裡讨論的人,難得升起好奇心。
這可是學校裡除他以外唯二的金發,他不自覺地這個人多關注幾分。
降谷零知道被孤立滋味,被霸淩的感受有多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下。
“明天應該能看到了吧?說不定會和zero成為朋友的呢。”
諸伏景光知道降谷零在想什麼,他一直是個正義感爆棚的人,沒發生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現在想這些隻是徒增煩惱。
後來諸伏景光每次想起自己說的話,都會苦笑一聲,感歎曾經的自己還是太天真,這兩個人碰到一起簡直是針尖對麥芒,一景光不容兩金毛,真是實打實的冤家。
降谷零沒有帶便當,打算去超市買炒面面包當午餐,他讓諸伏景光找地方等他。
自己跑超市速度會快一點,畢竟學校的炒面面包非常搶手,去慢了可能就搶不到了。
諸伏景光來到離超市不遠的櫻花樹下。
這棵櫻花樹自學校第一年建立時栽下,距今已有一百年,樹幹高大有三層樓那麼高,根部不算粗,枝幹卻很茂盛,現在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每一寸枝幹上都開滿了的櫻花,像一把巨大的粉紅色的傘。
“景光!”
聽到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諸伏景光下意識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