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妖君還是神君，方子依把作業遞給了男生，又把書本塞進抽屜裡，最後熟練地拉上拉鍊，把裝着木偶娃娃的書包挂回了課桌旁邊的挂鈎上。清晨是記憶力最好的時候，用來複習功課再好不過，可偏偏就是有人要來搗亂。

門外忽然傳來尖叫聲，熟悉而不祥的預感剛提起，就聽到有人在門口用油膩的語調呼喚道：“子依~早啊！”

嗞喇~

課本被她捏的變形。

想假裝沒聽見，一束非常漂亮的玫瑰花卻強硬地闖入她的視線，将課本擋了個結實。崔景山朝她行了個紳士禮，頗有電視上常見的貴公子風範：“我給你采集了花園裡最美的玫瑰花，但我發現你比花更美。”

已經感覺到周圍殺人視線的方子依：“……”

覺得方子依很老土的圍觀群衆：“……”

方子依想把玫瑰花推開，卻怕有刺，隻能把身體往後縮，可背後就是椅子靠背，她又能縮到哪裡去？隻能幹巴巴地回了句：“我不要，我也不美。”

崔景山含情脈脈地注視着：“不，你非常美。”

被無視了全半句的方子依強調：“我不要。”

崔景山将玫瑰花再往前遞了遞：“我送給你的。”

方子依：“我不——”

“既然是特意采摘的，怎麼能不要呢？”

溫溫柔柔的聲音從旁邊唐突地闖入，滿是粗繭的雙手近乎強硬地将玫瑰花抱走。方子依擡起頭，率先瞧見的是被鮮紅玫瑰襯托出豔麗色彩的方尚學，而他身後的門外，是用眼神刺殺她的女生、不知道為什麼哭紅了眼的韓瑩夢和躲在人群裡看八卦的八妹和柏茹雪。

方尚學無視了崔景山的怒瞪，柔和微笑：“有進步了，上次還送個帶刺的，這回卻把刺都刮幹淨了。不過嘛~你不會是怕刺到自己吧？”

崔景山劈手就把玫瑰花搶了回去，動作之粗暴導緻玫瑰花的花葉都散落了許多：“我怕刺到子依不行嗎！”

“行~”方尚學斜睨過去，眼神冷淡，“既然你這麼體貼倒是自己刮呀？我怎麼發現刺傷全轉移到阿雪的手上了呢？”

說起阿雪，方子依反射條件地看向柏茹雪的手。柏茹雪原本是雙手舉在胸前的，十根手指上全是創可貼，注意到方子依的目光後，她動作迅速地将雙手背到身後，側過頭避開了方子依的目光。

被駁了臉面的崔景山頓時更氣惱了：“關你屁事啊！”

“我是班長，”方尚學将書包遞給了跑過來狗腿的男生，“這個班上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有資格管。”

“你——”崔景山咬牙，低頭想解釋卻隻能瞧見方子依的頭頂，她早就盯着課桌不說話了。這态度、這反應，饒是崔景山再遲鈍都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心中難免失望，可更多的卻是不甘心，“總之花你拿着，别想甩開我。”

玫瑰花被強硬塞進方子依的懷裡，送花的人卻是扭頭就走。

方尚學看着方子依無措的模樣，笑道：“既然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你想怎麼處理都可以。”

這回方子依反應很快，連忙把花向上擡起：“送給你了！”

方尚學從善如流地接過，還不忘看着崔景山僵硬的背影說一句：“謝謝。”

崔景山腳步一頓，蓦地馬力全開撞開圍觀群衆跑了。

班級裡，方尚學數了下花朵的數量，發現不夠班級每人一朵，便在每個女生的課桌上都放了一朵，剩餘的全放在了講台上。對此，還要感謝方尚學的某個朋友，慷慨解囊又買了瓶可樂一口氣炫了。

混亂的清晨随着再三轉讓的玫瑰花被拆散而結束，而八妹則是在課間時候跑過來傳來新的八卦，據說這幾天韓瑩夢之所以沒有來找麻煩，是因為柏茹雪照片的事情。

“雖然她一直追在崔景山身後說這次不是她幹的，可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讨厭柏茹雪，崔景山也說了，這種事她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方子依不是很想知道崔景山的事情：“哦。”

八妹無所謂她的冷淡，自顧自地說下去：“女人的妒忌心呐~當真可怕。我從初中跟他們同校的同學那裡聽來的，被害的好像也是個孤兒，在書店偷練習冊被韓瑩夢給發現了。她也是絕，拍了照片，把人給P到超市裡去然後在學校裡散播。班上的人都罵她小偷，要霸淩她，雖然被老師及時阻止了，可之後卻是長時間的冷暴力。”

一聽到是孤兒，方子依皺起了眉，本能地追問了句：“那孤兒…後來怎麼樣了？”

說到這，八妹就來勁兒了。

她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傾過身在方子依耳邊悄悄說：“自殺了。”

胸腔再次浮現出微妙的詭異感，似乎有什麼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卻捕捉不到。方子依側臉望向八妹，喃喃重複：“自殺了？”

“自殺了。”八妹點頭，“聽說那女生還是崔景山的粉絲，不然你以為崔景山為什麼現在這麼讨厭韓瑩夢，他們可是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