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寂言遲疑片刻，幹脆承認了，“是啊。”安安替他說出來也好，省得他費心去找理由哄。

容顔已經把眼淚在花瓣上全部蹭掉了，不可置信地擡起頭，看着卓安言。

他不确定卓寂言嘴裡吐出來的那些話到底是真的，還是隻是在哄弟弟。

說不定他隻是拿着這束花去公司告白，結果被拒絕了，才把這束花拿來給容顔的。

畢竟就算是買花送給容顔來讨弟弟歡心，也不至于買這麼貴重的。

卓安言嘻嘻笑道：“我哥說他今天沒去公司上班，我還以為他請假來給我接我放學，我就說怎麼突然那麼關心我，不會是有話對我說吧。沒想到是來給你過生日的呀！”

“說什麼。”卓寂言皺眉，對他這話頗為不滿，“我平時對你還不夠關心嗎？”

卓安言瞪了他一眼。

他當然知道他的血親愛他，但是容顔沒有可以依靠的血親，他希望他的哥哥也能做容顔的哥哥，他感受到哥哥有為了他在做出改變，他希望容顔能感受到這份關心，真心地和他們做一家人。盡管哥哥可能隻是出于對客人的禮貌才做出這一切。

“花是給你買的。”卓寂言終于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了些能聽的話，“生日快樂，謝謝你請我吃蛋糕。”

“嘿嘿。”容顔連忙露出笑容回應着，“不客氣，感謝您這麼多天讓我在這裡蹭吃蹭住。”

卓寂言看了一眼他的腿，迅速收回目光，道：“應該的。”

“那走吧。”卓安言道，“等會兒到上課時間了，可能會有同學來這間教室上課。容顔，你不是想吃我們食堂的小酥肉嗎？走吧，帶你去買。”

“好呀好呀。”容顔抱着花，隻好用另一隻手艱難地撐着拐杖。

卓寂言從他懷裡接過花，道：“我給你拿着。”

“謝謝。”容顔道。

“沒事。”卓寂言道，“今天進醫院不吉利。”

“啧！”卓安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示意他閉嘴。

出去的時候，容顔注意到秦钺風正在考場外等着。

“考試還沒結束嗎？”容顔輕聲問道。

“是啊，我是提前交卷出來的。”卓安言說話間放慢了腳步，繃着呼吸，擦着秦钺風的肩膀過去了。

“他在等誰啊？”容顔問道。這個時候秦钺風和林城藝還沒有在一起呢，他等誰啊。

卓安言拉着容顔快走了幾步，容顔單腳跳了好幾步才跟上。

卓安言回頭，确定哥哥已經被他們落到五步之外了，才小聲說道：“應該是等林城藝吧，他們兩個還有點恩怨沒解決。要不是哥哥在，我肯定去幫忙了。”

容顔謝天謝地，幸好他哥哥在。但還是裝作擔心地道：“那個，别産生什麼誤會，你趕緊給他發個消息說你不方便幫他才走的，不然他誤會你故意不幫忙就不好了。”

“好。”卓安言覺得容顔說得很有道理。

容顔知道這個消息發不發都不會改變秦钺風對卓安言的态度，他一直把卓安言當成是崇拜他的迷弟，從來沒有大方承認過他們的朋友關系，隻有卓安言一直認不清現實。

雖然主角被無緣無故糾纏也挺可憐的，但是容顔不會可憐他的。

容顔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盡快跟卓安言把話說清楚，如果他一開始就說清楚，不斷地提醒卓安言越界了，并且明确地告訴卓安言“我不喜歡你，我喜歡林城藝，我和他不是死對頭，你用不着為了我去針對他，你的行為已經對我們的感情造成了很大的沖擊”，那卓安言也用不着在這個故事中扮演一個惡毒男配的角色了。

他這樣糊弄，也是對林城藝的不負責任，沒有情感道德的人，難道還指望他的伴侶在未來的生活中去調教他嗎？那是他的家長和老師應該做的事情，不應該浪費伴侶的時間。

容顔在心中表示強烈譴責。

為什麼甜甜的戀愛不能降臨在他頭上呢，如果他能和一個人手挽着手走在街上，那他一定會對這個人很好的。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覺把頭靠在了卓安言頭上，如果他有一個可以讓他靠一會兒的伴侶就好了。

不過，想來他一個連自己都養活不起的人，實在也分不出錢去談戀愛了。

在容顔看來，談戀愛就是為了高興，估計沒有人願意和他談一場金錢困難的戀愛，除非對方很有錢，願意包養他。

他被自己幼稚的幻想逗笑了。

“你在幹什麼？”卓安言的脖子被他的頭發掃得癢癢的，推着他起來，“好好走路。”

卓寂言上前，一把勒住容顔的胳膊，“不會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