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宗明眼眸一頓,這姑娘在某些方面和安迪很像,一樣的留學背景,類似的身世,倒是都獨立果敢。
沈恬并未察覺對方的異樣,沉浸在自己情緒裡:“或者裝作無事發生,我想她會更感激你。”
譚宗明細品着對方的話,是啊,安迪這樣的人怎麼會願意别人看到她的脆弱。除非她自己展示。
恍然自己的遲鈍,這姑娘真是不斷帶給他驚喜。
“謝謝你,沈恬。”
沈恬擡頭望見的,就是譚宗明眼裡盛了水似的溫柔。她心中滿懷感激,譚宗明不用這麼放低姿态的。
“譚先生,你…其實和我原先想的不太一樣。”
“真巧,于我而言,你也是。”
他們曾因亂七八糟的事攪在一起。而這晚,更像是難得可以在一起說說話的老朋友。
在上海這廣闊天地,在明天或許還會有很多焦頭爛額的事情在等着他們。
此刻,他們靜靜坐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安迪失戀後情緒極度低落,隻能用無盡的工作來填滿生活。而這種高強度作業壓的高層們無法喘息,疲憊不堪。紅星的項目正式簽約後,還有許多事情要共同處理。譚宗明還是有些擔心,進而,分擔下安迪的工作,偶爾和包奕凡親自談。
包奕凡自從知道安迪和魏兄分手後,幾近被澆滅的火焰再次燃起,還有些小确幸,他不管是不是乘人之危,隻要認定了,他便會拼盡全力火力全開。
譚宗明在調查和相處中,也清楚了包奕凡為人,所以他這次沒有像之前擔心魏渭那樣,反倒是有點期許,火熱的包奕凡能融化安迪那層冰冷的故壘。
…
下午去和雲遊的負責人進行初步交涉。牧馬人疾馳在路上,沈恬卻感覺身體越發不适,那種胸悶氣急,心率增快的表現越發明顯。
堅持不到下個路口,沈恬把車子慢下緩緩停在了路邊。她兒時得過急性哮喘,後面治療的很好,這些年都沒再複發過,所以身上也沒有急備藥物。
可這會這種強烈的複發感愈發明顯,她不停的大口喘氣,感覺越來越不好。
慌忙地打開手機撥給姑姑,響了幾聲後接聽:“喂,九月”
“小姑,你在哪?能不能…能不能過來…找我,我把…定位發你。”
聽着沈恬呼吸急促,斷斷續續的聲音,表姑聲音急切:“怎麼了?九月,你這聽着不對呀,是不是哮喘犯了?”
“好像…是,我…我現在說話…喘不上氣。”沈恬趁着意識還算清醒把自己的定位發送過去。
“你…你别急,身旁有沒有藥?”
“沒有”
“那可怎麼辦呀?!我在高鐵上。”
電話那頭沒有回複,
“喂,九月,在聽嘛?”
“喂…喂…”
女人焦急萬分如坐針氈,表姑這邊工作辦了提前退休,準備回老家養老抱孫子了,以後都很少在海市了。這會知道她爸爸昨天出差,沈括去了臨市辦案。
“對!120!120!”
姑姑果斷打給醫院後,又翻了翻電話薄,包奕凡的電話号碼映入眼簾,她之前打電話罵過這小子一頓,這次…算了,事關緊急。
包奕凡此時正坐在譚宗明車上,兩人剛談完生意,去往雪茄俱樂部的路上。
譚宗明向來是愛煙不喜酒,包奕凡遊戲人間沒有不愛的。
電話響起,他看到九月小姑四個字,遲疑了下,同時向坐在一旁的譚宗明微笑颔首。
接聽起:“喂,您找我什麼事?”
電話那邊傳來焦急的聲音:“包先生我現在外地,沈恬像是哮喘複發了,我給她叫了120,她現在周圍沒人,我很擔心,你能不能盡快趕過去一趟。”
包奕凡後背一僵,立刻正起身子,急忙道:“好,好,哪家醫院?!我這就過去。”
譚宗明見小包總神色驟變,下意識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沈恬出事了,老譚實在不好意思啊,俱樂部改次再約,我得下車。”
“她怎麼了?”譚宗明猛地擡眼,眼底是藏不住的急切。
“急性哮喘發作了,随時都有危險。”包奕凡眉頭緊鎖,未等把話講完,譚宗明直接問道:“哪家醫院?!”
還未等反應,又被對方提高音量問道:“哪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