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瑾的裙裾拂過桌底機關,摸出剩下半枚令牌:「宋知書這禦史台倒是手眼通天,怪不得皇帝都忌憚他們,就這尋常驿站茶棚都是他的眼線。「
将兩枚令牌合并後,鳳瑾摩挲着上面凸起的字——竟然禦史台的令牌。正思考着其中的用意,茶棚後的馬廄忽然傳來悶響,兩人迅速起身前去查看。應雪用劍鞘挑起草料,底下赫然堆着貼符咒的棺木——裡頭裝的根本不是屍體,而是北疆失蹤的玄鐵箭镞。
「看來噬金堂連棺材鋪的生意都搶。「鳳瑾的金翎向後射出,震碎檐角銅鏡。鏡後藏着的窺視者應聲墜落,腰間魚符刻着不知哪個家族的家徽。
鳳瑾踏着滿地碎鏡躍上馬車,拆出車轅暗格裡的密信。皇帝朱批刺得她眼底生疼——「靈山地脈将枯,着噬金堂速煉長生丹備用。「
鳳瑾将這封密行收回懷中,「小雪,我們需要快點進城了」。
京城西直門·申時三刻
青灰城牆上新貼的緝拿告示被秋風掀起一角,露出底下陳年的血漬。鳳瑾用鞋尖碾碎黏在磚縫裡的香灰,看着前方排成長龍的入城隊伍——守軍正在挨個翻檢菜農的籮筐,白蘿蔔須根裡都要捏出汁水。
「昨日還能用路引混進去,今日告示牌都換成玄鐵的了。「排隊的其中一個商販嘟囔道。
應雪壓低鬥笠,目光迅速掃過城樓,幾乎三步就是一個弓箭手。
前頭挑柴的老漢突然慘叫,守軍從他柴捆裡抖出半截黃銅管。「軍爺!這真是藥鋪稱參的杆子啊!「老漢哆嗦着掏出戶籍文書,守軍卻直接将文書扔在一旁,「帶走!」
「我再強調一遍進城的規矩!不允許帶任何武器進城!未時三刻後,非京城戶籍不得入城!,除非有六部手令或禦賜牙牌。聽懂了嗎!「
剛剛騷動的隊伍被守衛軍蠻力鎮壓下來。但鳳瑾突然抓住應雪的手腕,紅绫纏住身後試圖擠到前頭的貨郎。那人背簍裡的青梨個個裹着油紙,守軍剖開第三顆時,梨心裡滾出的卻不是蟲蛀——半顆鎏金齒輪沾着梨汁,正是噬金堂暗樁傳遞密件的容器。
「擠什麼擠,路引。「守軍走到鳳瑾前面,擋住了窺探的視線,佩刀出鞘,警惕地盯着她的手。
鳳瑾收回視線,傲慢的笑了笑,從懷中掏出那枚禦史台令牌,伸手摟過應雪,「呐,一起的」。
「原來是禦史台的大人。「守軍首領瞬間變得谄媚,「您請進」。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