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因為疼痛還在哼唧,因為多處骨折又沒法自己動,此刻看到穿着制服的陸鶴津像是看到了救星。
“同志,警察同志救命啊!這是個黑店啊!這老闆要殺人啊!”他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唯一還能活動的手指試圖去拽陸鶴津的褲腳。
“殷雨,叫醫療組。”
“好嘞!”短發女生幹脆地答應,“禾老闆,我們換新的頭兒啦!你好歹歡迎歡迎?”
陸鶴津逆着光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再黑一分。
“這事兒得怪老張,他可沒告訴我,他高升了。”禾雪晝終于舍得從搖椅中起身,蒼藍色的眼睛掃了一圈自己的店,實在是心痛的不得了。
“我是四十二局外勤科科長陸鶴津。請你按規定随我們回局内完成事件後續調查。”一絲不苟的陸科長打斷了二人的寒暄,他審視着面前的店老闆。
“唉?科長,禾老闆是……”
“做事要按規章制度。”陸鶴津态度很堅決,“既然在四十二局登記在冊,就要按照規定流程走。”
禾雪晝知道渡寒為什麼跑這麼快了。
“當然沒問題。”禾雪晝第一次正視這位陸科長。
難纏。
十分難纏!
“需要給你時間準備一下嗎?”陸鶴津擡手看了眼表,嘴角抿起,心情顯然不那麼愉悅,“我可以給你半小時。”
殷雨默默退到一邊,把地上躺着的人拖到一起。新科長實在是太可怕了 !面對禾老闆這種美人都這麼疾言厲色,沒品!
啊!要是有機會真想摸摸禾老闆的長頭發,一定會帶來好運吧!一定會吧!
“不用了,咱們還是速戰速決。”禾雪晝謝絕了他的好意,直直向門外走去。
陸鶴津非常紳士地側過身為他讓出道。
“對了小殷雨,我記得上次答應過讓你摸摸頭發?今天你有空的話就可以。”室外的陽光打在禾雪晝身上,他心裡的郁氣都散了不少。及腰的黑發泛着健康的光澤,讓人的雙手有種想要犯罪的沖動。
“好啊!”因為過于激動,殷雨直接把一個混混的胳膊拉脫臼了,對方嚎叫一聲又暈了過去。
“工作時間,注意影響。”
陸鶴津冷不丁開口,闆着的臉讓殷雨不敢再有大動作。
她隻能默默在心裡慶祝,考慮下班之後就去買張彩票。
直到陸鶴津和禾雪晝一左一右坐上公務車後排,殷雨才深感大事不妙。
“啊,其實副駕也是有位置的,兩位要不要……考慮一下?”
禾雪晝将頭扭向窗外,一言不發。
“開車。”陸鶴津擡手看了眼時間,“時間緊張。”
殷雨第一次覺得油門踩到底車速還是慢。
原本五十分鐘的路程被縮減到三十七分鐘,在二人下車的那一刻,她終于大喘一口氣。
在跟着陸鶴津一起過了層層安檢,轉了好幾個圈之後,禾雪晝終于到了做記錄的地方。
“簡直是沒有天理啊!他連烏龜的便宜都占啊!我給他辛辛苦苦做的護身符啊,我就收6888,他拿了東西反手報警舉報我是詐騙。這事你們四十二局管不管,管不管!”一個敦實的中年人在走廊中央嚎啕大哭,拽着一旁穿着制服的記錄員,“我遵紀守法啊,我從來不幹壞事啊!我平常就吃點龜糧啊,他還報警抓我,我受不了了,你們不給解決問題我就不走了!”
三科的記錄員有些窘迫,她試圖拉起在地上放賴的男人:“好的!我們這邊一定會記錄在冊的!您的經濟損失我們也會處理,您先起來,先起來,我們進屋說……”
記錄室外的長椅上坐滿了人,禾雪晝一眼掃過去至少有十幾個。
“你個死烏龜不說問題就讓開,别耽誤我們的時間。”一個有些邋遢的中年人擠開撒潑的男人,湊到記錄員跟前,“同志,你好好看看!我有道士證,我是合法合規考的!我在你們四十二局也是早就登記了的!我的小破道觀是從我太太太師爺那繼承來的!現在被一群不知道哪兒來的說自己有房産證的無賴占了,我又不能動手。他丫的幾百年前的破房子哪裡來的房産證啊!”
記錄員焦頭爛額:“好的,我們這邊都會登記,如果核實,外勤科和三科會給您答複……”
“都在吵什麼。”
陸鶴津聲音不大,但很好地吸引了火力。因為等待而不耐煩的“衆人”打算對這個不速之客開火。
“什麼态度啊!我要投訴你!”
“我等了多久了?怎麼還輪不到我?”
“三科的人呢?你們同事就這個态度,怎麼幹好工作!”
“我*)&~&#》你%#$&$”
“外勤科科長陸鶴津,要投訴請去樓上紀/檢/委。請不要影響三科工作人員正常工作。”陸鶴津淡淡掃了一眼鬧事的幾個人,現場順間安靜下來。
“三科的生意還真是越來越好了,門庭若市啊。”禾雪晝倚在牆上,看戲看得心滿意足,“就應該開個直播放到網上去,免費的小醜表演誰不愛看?年底打賞收益就當年終獎,賺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