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鬧!你天天搗什麼亂,你知道你啄的是誰!”
“那老闆不喜歡他不也沒挂臉嗎,你湊什麼熱鬧。”
“嘎嘎嘎嘎————”截雲被刺激到,賴在店裡發出噪音。
後院樹杈上的灰喜鵲們都不敢吱聲。
老大被老大的老大訓了,還是乖乖消停會。
車子行駛到主幹道,晚高峰的堵車才剛剛開始。天已經黑下去,遠處地平線上還殘存這一抹餘晖。
奔波了一天,一件事都沒幹成。
禾雪晝把額頭抵在玻璃上看向窗外,他的眼睛倒映在玻璃上。這種忙忙碌碌疲于奔命的日子,實在耗人。
“晚上吃什麼。”車流再一次停頓,陸鶴津雙手暫離方向盤。他調低了空調的溫度,将窗戶打開一道縫。
“不是回局裡?”禾雪晝扭過頭有些不解。冷風灌進來,他打了個激靈。
“這個點,局裡已經下班了。”
“不加班?”
“……”
禾雪晝看着對方碩大的黑眼圈,突然覺得自己當年決定當個自由職業者是無比正确的選擇。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陸鶴津沉默着把車開到42局的停車場裡,帶着禾雪晝進了食堂。
正巧趕上飯點,這會小半個局裡的人都擠在這裡。
工作餐是标準的兩葷兩素一湯。
陸鶴津和禾雪晝面對面坐一桌。
早上明浩喊的過于石破天驚,禾雪晝此時能感受到頻頻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王澤林端着飯尋找空座位,迎面就看到自己頂頭上司的臉。
也許是目光過于炙熱,陸鶴津有所感應。
熱心的陸科長看着半天找不到地方坐的王秘書,熱心的開口:“這有位置,坐這。”
王秘書有些遲疑。
王秘書邁開腳步。
王秘書視死如歸。
在經過三秒的頭腦風暴後,王澤林決定跟禾雪晝坐在一側。
“你們單位夥食不錯。”禾雪晝主動搭話,簡直如同天使降臨。
“是。福利待遇好,我在單位都吃胖好幾斤了。”
王澤林瞟了一眼隻是一味吃飯的陸鶴津,再看看眉眼柔和,親切友好的禾雪晝。
王秘書覺得這頓飯也不是吃不下去。
“和明崇山那邊協調的怎麼樣?”陸鶴津一開口就是工作。
“他對局裡的決定毫無異議,還說是自己教子無方。但他請求我們讓他能随時探望兒子。”
王澤林彙報工作得心應手。
“我沒給他準确答複,還得等科長你的意思。”
禾雪晝将湯碗裡的紫菜都挑到一邊。
他盯着湯面上分分合合的油滴,放下筷子。
“狼族出了名的護短,明家這一支更勝。明崇山能同意你們關他兒子,說不定背後早就捅了天大的簍子。”
陸鶴津點點頭:“禾老闆見多識廣,消息靈通。”
禾雪晝不買他的賬:“陸科長心思玲珑,青年才俊,套我的話也不用繞這麼大一圈。我既然簽了合同,現在也算42局的一員,禾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當然是假的。禾雪晝在心裡默默吐槽一句。
“是張副局告訴我的。”陸鶴津喝了口湯,将這口黑鍋甩出去,“他說整個上京,除了樹精,就數禾老闆消息靈通。我資曆尚淺,還有很多地方要請教禾老闆。”
張紅葉五十多歲的老腰背不起這個鍋。
他隻告訴陸鶴津,禾雪晝是可信之人。
王澤林猛猛扒完碗裡的飯,有些無措地擱下筷子。
能走嗎?
領導還沒吃完,怎麼辦。
看起來領導好像也不打算繼續吃了。
陸鶴津撂了筷子起身,交代王澤林:“你去找三科把狼族相關的材料整理出來,盡快發給我。今天我回家辦公,你也不用值班了。好好休息一下。”
王澤林感動的快哭了。
他已經三天沒睡過一個整覺了。
禾雪晝感覺不太妙。
他并不是很想跟一個腦子一根筋的工作狂共處一室。
他甯可在陸鶴津的辦公室打地鋪。那好歹還是公共場所。
在禾雪晝拎着自己的箱子站到陸鶴津家門口的時候,他還試圖掙紮一下:“我覺得迎賓館……”
“局裡分配的房子,下樓就是單位,通勤很方便。”陸鶴津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禾雪晝覺得自己的快活日子徹底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