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雪晝人坐在陸鶴津的辦公室裡,魂還在天上飛。王秘書把兩份早餐端來的時候,他還沒回神。
“還是不合胃口?”陸鶴津看着沒有動作的禾雪晝有些頭大。這個人這幾餐基本都沒怎麼吃。不能事還沒幹完,就傳出42局因為工作過度餓死員工這種新聞。
“嗯?啊……挺好的。”禾雪晝僵硬地喝了口熱水。眼皮重的想打架。
誰家好人這個點吃的下去早飯。一向被渡寒“伺候”的好好的禾老闆默默唾棄這麼早起床的陸鶴津,一邊礙于禮貌機械的進食。
如果不是陸鶴津和禾雪晝吃的是一樣的套餐,他真的要懷疑是多難吃的東西才能吃出這麼味同嚼蠟的效果。
他想到以前院裡的大爺們養鳥,總會配各種各樣精緻的鳥食。
總不能鳥成精之後也這麼嬌氣?
在禾雪晝終于咽下最後一口飯時,林業奪門而入。
“老陸,你自己去看看你昨天帶回來的是什麼東西!”
“你分析好了?這次效率挺高。”陸鶴津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的這個同學兼同事。
畢竟林業幹活是出了名的慢。
“屁!”林業氣的都要跳起來,“我看不懂那玩意,靈力進去就消失了,什麼都分析不出來。但他還在不停的往外釋放‘穢’,得虧我昨天跑的快,要不然你現在都見不到我了!”
“科長,”炎賀光敲敲門,“昨天那串銅錢釋放的‘穢’已經填滿了偵查科的結界,需要盡快處理。”
“我知道了。”陸鶴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現在去看看。”
一行人穿過外勤科二組設下的結界,進到林業的辦公室。銅錢靜靜躺在結界裡,絲絲縷縷的往外冒黑氣。濃度過高的‘穢’在結界表面形成黑色晶體,像黑色的脈絡圖。
“退後。”
陸鶴津伸手攔住還想要上前的林業。
“老陸,這東西肯定不得了,你把這清理一下,我肯定給你搞明白這是什麼玩意!”林業兩眼發光。
“這種程度的‘穢’除了清除,基本沒有别的辦法。到時候一把火燒幹淨,應該留不下痕迹。”
陸鶴津指尖燃起白焰,一直神遊的禾雪晝突然壓下他的手腕:“昨天,金宏達又哭又鬧的時候,是不是說了銅錢裡封印了屍傀。”
“是。”
“屍傀也是要屍體作為原料才能煉制,根據屍體的類型說不定能找到幕後真兇。你現在一把火燒幹淨,這條線索就斷了。”
禾雪晝手心升起柔和的藍光,他的靈力輕易透過結界,像無垠的海浪包裹住黑色晶體。
二者顔色變換,藍黑交替。片刻後,最後一絲“穢”被徹底剿滅,禾雪晝點了點頭,示意林業可以了。
“這……這就好了?”林業有些吃驚。
42局為了“穢”操了多少心。
有規律的穢組成咒文,咒文排列形成咒,幾個科天天跑,也不見得有這個效率。
林業粗略估計過,如果計量,一單位的穢要用上千單位的靈力才能抵消。怪不得昨天自己怎麼輸入靈力都沒用。
能這樣幹脆利落的把“穢”解決的人,林業隻見過兩個。
一個是陸鶴津,他的白焰能無差别焚盡各種“穢”。
一個就是禾雪晝。
林業沖上去掏出銅錢,左看右看。
“真的好了!東西也沒壞!”
蜘蛛絲一樣質感的靈力滲進銅錢裡,林業表情變得專注。
但是嘴巴沒閑着。
“卧槽。”
“卧槽!”
……
“卧槽!!!”
可憐的銅錢被林業一下丢出去,炎賀光眼疾手快飛身接住,把東西放回結界裡。
“你又犯神經了?”陸鶴津對他的一驚一乍已經習慣了。
“不是……不是……”林業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陸鶴津:“你知道裡面有多少個屍傀嗎?”
“十六枚銅錢,應該是16隻吧?”炎賀光仔細數了數,“那還好,我一個人就能處理過來。”
林業搖搖頭。
他勾住炎賀光是肩膀,二人的臉都快貼在結界上。
“這一枚銅錢裡,住着一百隻屍傀。”
十六枚銅錢,共一千六百隻屍傀。
“如果不是封印的及時,等‘穢’積累到一定程度,這銅錢的封印就會自己解開。1600隻!”林業有些後怕,得虧自己昨天晚上沒手快把紅繩割斷,“就算能把所有屍傀都控制在一處消滅,局裡也一定傷亡慘重。”
“看清屍傀都是什麼樣了嗎?”陸鶴津按住快要蹦起來的林副科長。
“大部分都是狼精。裡面好像還混了幾隻水裡的精怪,我不認識。”
“這不是金蟾手裡的東西?和狼有什麼……”陸鶴津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禾雪晝昨晚說的話。
明崇光為什麼能接受42局拘禁他的寶貝兒子?
他為什麼頻繁去甯連?
也許他真的已經捅了天大的窟窿。
禾雪晝腦子嗡嗡作響。
他在心裡祈禱,事情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畢竟金宏達也不确定是誰派來的。
萬一金宏達隻是個單純的反社會蠢貨呢。
在醫療組的“關愛”下終于變回人頭的金宏達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又提溜進審訊室。
這下不隻有陸鶴津和三科的記錄員了。
林業,禾雪晝,炎賀光都在。
金宏達身子一抖,眼淚都要掉下來。
他不也沒造成什麼破壞嗎!至于這麼對他嗎!他這是未遂!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