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原本的檔案來看,這對父子的關系應該是很不錯的。
“我沒時間和你猜心思。”陸鶴津沒了耐心,收了文件夾就走,“我不管你撒謊的目的是什麼,你最好想清楚了再來回話。”
明浩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想要喊住離去的陸科長。
禾雪晝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輕飄飄留下一句話。
“自作聰明,隻會害了你自己。你父親現在走的是條死路,你還是好好想清楚。”
陸鶴津帶着所有的資料回到辦公室,禾雪晝默默窩在書桌邊上的小沙發裡。
“有什麼頭緒?”禾雪晝看着陸鶴津打開桌上一沓一沓的牛皮檔案袋,神情專注。
“明崇山和金蟾的這條線已經明了,他們私下勾結。可珊明集團和這兩方,為什麼會有牽扯?”陸鶴津的筆尖在紙上劃了幾道,線索的兩端缺少一環。
明浩的謊言有漏洞。敢犯下這種足夠連續槍斃一天的事兒,一定是有更牢固的利益鎖鍊連接雙方。
“金蟾……風水……”陸鶴津隐隐約約有些猜想,但是沒有證據。
“你們局裡不是有挺多道士和尚的消息?”禾雪晝點開渡寒的消息,在手機上搗鼓一頓,“那些所謂的看風水的大師,估計都互相認識。你找一個問問看不就是了?”
陸鶴津醍醐灌頂。
三十分鐘後,之前在三科門口嚎啕大哭過的烏龜大叔跟着王澤林一起進了陸鶴津的辦公室。
吳冠玉尋思自己上次被批評教育之後,他就下調了護身符的價格了。
他現在就賣4999一枚了。
一進房門,王澤林就給吳冠玉擺好了凳子。老實了一輩子的烏龜實在不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壞事能被單獨談話。
“坐吧。”陸鶴津放下了手中的筆,給吳冠玉一個和善的表情。
吳冠玉小心翼翼坐下,他臉上現在有個包癢的狠,都不敢伸手撓。
“那個……”吳冠玉有些磕巴,“領導喊我來,有什麼指示?”
“聽說吳先生是整個華北都有名的師傅,局裡……”
“我是正經師傅正經營生沒有騙錢都是認真做了法事看了風水沒有虛高收費沒有詐騙沒有亂說沒有害人祖上三代都是幹這個我爺爺那輩就是良民了!”
陸鶴津的寒暄還沒說完,吳冠玉倒豆子似的一段話就搶先一步落了地。
“吳先生,我們請你來隻是想問問,珊明集團的人有沒有請你去看過風水。”陸鶴津看着有些瑟縮的吳冠玉,盡可能把語氣放的更好。
吳冠玉看着一臉嚴肅陸鶴津,恨不得變回真身縮進殼裡。
天爺啊,什麼世道!
“這,珊明集團的人喊我去給他們看過一塊地,說是要蓋樓。我說那個地方不好,前面對着天斬煞,最好換個地方。”吳冠玉實話實說,“他們那個什麼經理又問我有沒有破解方法,我說不行,他們就給我打了錢。之後就沒聯系過了。”
“那你知道他們後續有找别的人看過嗎?”陸鶴津筆尖一轉,他擡頭看向吳冠玉,确定對方沒有說謊。
“這個……我想想……”吳冠玉松了口氣,看樣子42局不是要拆了自己的王八殼。沒了心理壓力的他腦子活絡起來。
“好像珊明的人最後找到了一個師傅,說是能破這個煞。就因為這個事,我的一些老客戶都不找我看了。”一想到自己的生意被搶,吳冠玉就難過的想掉眼淚。
“你還記得那個師傅的信息嗎?”禾雪晝終于坐正,他把發尾繞過手指,陸鶴津甚至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急切。
吳冠玉搖了搖頭:“名字我倒真不清楚,但是其他人好像都叫他什麼送财金仙。”
殘缺的線頭終于被接上,禾雪晝手上動作一停,發出一聲輕歎。
果然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辛苦你跑這一趟。”陸鶴津滿意地停了筆,“王秘書,送送吳先生。”
吳冠玉靈活地溜出來辦公室,王澤林驚異于他的靈活。
現在辦公室裡隻剩下兩個人,禾雪晝明顯有事瞞着陸鶴津沒說。
“一定要往下查?”禾雪晝有些艱難的開口。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陸鶴津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是有關珊明集團的案子他不可能撒手不管,就算拼了命,他也得把幕後黑手抓出來。
“澄明海在很久之前還叫龍襄湖。”禾雪晝試圖從自己模糊久遠的記憶在找到一些信息,“那是墨鲲一族的領地。”
陸鶴津就這麼靜靜聽着,并不發表看法。
“如果你不熟悉墨鲲,那我可以換一個說法。”禾雪晝眉頭微蹙,閉上了眼睛,“42局一直守着昆侖山的封印,昆侖裡封印的魔尊,原身就是一隻墨鲲。”
陸鶴津臉色一沉,他的右手已經摸上槍套:“這是絕密。局内知道的人不過十人。”
“有些事,于你們是檔案上的記載,于我是難捱的漫漫長路。”禾雪晝撐着沙發扶手站起來,“金蟾一族向來是墨鲲的屬臣,你們該擔心他們的行動是否和封印有什麼關聯。”
“我會上報。”
“盡快,我今晚還要回店裡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