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就隻能“似乎”了。

要是不得寵，又沒有家世撐腰，就會任人欺負，活下去的尊嚴都難以維持的時候，便會選擇依附強者的勢力，或成為棋子犧牲，或成為赢家。

要是得寵，那必然是遭人記恨，即便自己人淡如菊，但免不了陰謀詭計奔着自己而來，一不小心就會跌落深淵。

就是雅爾檀自己，每每想到華賽的算計也煩躁，她不是不想反擊，隻是華賽素來滴水不漏，讓人很難抓住錯處，得要蟄伏着等到合适的時機。

——

正月十五，康熙安排了一衆人去了園子裡遊玩，除了後宮的一些嫔妃，還有佟佳氏一族，算是家宴。

下午的表演節目是冰嬉，别看就是兩個字，包含的節目種類不少，歌舞、轉龍射球、射天球……可謂是真正的花樣滑冰，雅爾檀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冰上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佟佳·如意。

“聽說皇上喜歡冰嬉，如意練習了好一段時間，今兒特意讓皇上看看。”佟國維笑着道，他還不到五十歲，整日笑眯眯，與黑面煞索額圖、儒文人明珠都不一樣，活脫脫的笑面虎。

“是嗎？那朕可要好好賞賞。”康熙笑着說道，他的手肘撐在膝蓋上，身子朝前，認真盯着下面的冰面。

佟佳·如意今兒穿了一套淡鵝黃色的衣服，外面是件大紅色的披風，領口是圈純白的狐狸毛，顔色搭配得極為好看，映着那白色的冰面，就是最亮眼的存在。

她那張嬌豔入花臉上浮起腼腆笑容，朝着康熙行了個禮，這才舒展身體，與背景音融合在一起，她的姿态曼妙，動靜有度，仿佛在冰上漫遊的仙子。

雅爾檀輕輕勾了勾嘴角，要是在現在，她會勸如意去參加女子單人花滑，争寵算什麼，為國争光才是正道。

不過，這舞技在她看來也就那樣了，大概是對冰面還有點害怕，一些高難度的動作都沒有做到位，與豁出去的安陵容根本沒得比，更别提雅爾檀看過的花樣滑冰。

再者，這人，雅爾檀不喜歡。

都是世家女子，參與一些宴會的時候，總會碰面，如意仗着自己與康熙那點關系，愛搞小團體，經常對人不對事，隻要是讨厭的人，不論事情好壞，她都要橫插一腳。

曾經一次宴會裡，與别的姑娘撞衫，有人私下裡誇那姑娘穿得更好看，傳到了如意的耳中，她心中憤恨，背地裡故意攪黃了人家的婚事，害得那姑娘差點壞了名聲，隻能匆匆遠嫁到别的地方。

簡而言之，在康熙面前裝得乖巧，實則嚣張跋扈又惡毒。

但康熙顯然很高興，一曲舞畢，他非常捧場鼓起了掌。

也是，這舞蹈就是讨好他的，他要是不領情，可真是會傷了人家的心。

雅爾檀漫不經心鼓了掌，還不如看摔跤呢，那好歹有點肌肉男，能讓所有女子開心，看這少女春心萌動的臉紅，大概隻有康熙高興了。

鼓完掌，康熙又誇獎了一番，佟佳·如意臉越發地紅了，她嬌羞道：“表哥喜歡就好，這便是對如意最大的恩賞了。”

但凡做這事兒的是納蘭珠，雅爾檀都要多欣賞兩眼，但如意，她欣賞不來，仔細想了想——她這也算對人不對事了吧。

她就要雙标！

“聽聞姐姐在家的時候也會冰嬉，不如也讓大家見識一下？”如意歪着頭，一臉天真道。

雅爾檀足足愣了兩秒，才發現她是在同自己說話，她第一反應竟然是——你叫康熙表哥，不該叫我表嫂嗎。

康熙沒想到雅爾檀也會冰嬉，跟着看過來。

不隻是康熙，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打量的、好奇的、幸災樂禍的視線交織在一起，猶如探照燈一般落在雅爾檀的臉上。

實在是沒想到這把火還能燒到自己身上，雅爾檀頗感無語。

她半靠着椅背，神色鎮定，淡然道：“你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