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

想着，沈舫川不自覺地小聲開始笑，再一次受到了謝遲的肘擊。

“真應該配眼鏡了。”謝遲眨了兩下眼睛，身體向前傾，“這孩子怎麼體育課一個人在邊上坐着？受傷了？”

順着謝遲目光的朝向看，沈舫川也看到了這個小女孩兒，此時此刻正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旁邊，看起來和她同班的人倒是在一起玩得很融洽。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具體情況，兩人站在校外觀察力許久，确認謝忱安真的全程沒有參與其他人的活動的迹象。

耐心告罄。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謝遲被沈舫川拽住手臂，“下課了，你看安安走路！”

謝遲回過頭，即使離得很遠也能明顯看到謝忱安的走路姿勢不太對，整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很協調，确實是受傷了。

出乎意料的，并沒有同學來攙扶他，隻有體育老師走過來把她扶起來。

這也太不對勁了。

謝遲皺起眉頭，很煩躁地用食指不斷摩擦着拇指關節，薄唇緊緊抿着，然後背過身去掏出手機打電話。

謝遲的骨架不大，在沈舫川的印象裡他的背影都是單薄的，不過那已經是小時候的事兒了。如今的謝遲，有在系統地運動鍛煉，從軍訓時候開始他就知道看起來瘦弱的人，其實布料遮蓋下地身體已經覆蓋上了薄肌，已經很有力量了。

但是因為母親過早離世、不太愉快的同年，再加上父親工作繁忙，謝遲好像從小就擔起了照顧妹妹的責任。

本該屬于少年光滑柔嫩的肌肉表面，或許早就被磨出了生活的血泡，然後被擠壓成了一道道小小的疤痕，于是肌膚表面覆蓋了一層薄繭。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謝遲對謝忱安的關心從來不少。

像是雨水，暴雨滲入土壤的過程總是緩慢，但是土壤中總會開出花兒，長出芽……

他想，謝遲身邊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謝遲出現？

再一想，到底是哪個謝遲會先被氣死？

-

放學時間校門口人多車多，謝遲和沈舫川好不容易擠到了校門口，看見謝忱安正東張西望找人。

“安安，謝忱安，在這兒！”沈舫川高舉着手臂沖着校門口喊了一聲。

謝忱安注意到他，目光往旁邊掃看到了裝手插兜大概率在裝酷的謝遲，慢慢挪着步子走到隔離線外面。

“哥哥你今天怎麼來接我了？”謝忱安冷漠地低下頭，聲音發悶，“高中這麼輕松麼？”

“當然不是”，謝遲搖頭，然後彎下腰平視謝忱安，“先把書包給你沈哥，等會兒給你解釋。”

“啊？哦。”謝忱安照做。

然後看見謝遲背對着她蹲下，“聽老師說你把腳崴了，請假過來的，上來，背你。”

在沈舫川的幫助下，謝遲穩穩當當地背起了謝忱安，然後遲遲沒有開口解釋出現在這兒的原因，大概是還沒編出來。沈舫川猜測。

“馬上開運動會了，下午兩節自習都練習呢，我們倆就把訓練翹了呗。”沈舫川幫忙解釋，觀察謝遲果然松了口氣。

“怎麼把腳崴了？去醫務室看過了麼？”

謝忱安點頭，“老師帶我去了，說休息幾天就好了。”

“行，明天開始我送你上學。”

“你不是不會騎車麼？”謝忱安拆台。沈舫川輕笑。

“這你别管。”謝遲忽視，把人往上背了背，尋思着接下來應該怎麼套話才能比較委婉一點。然後被滿臉為難不知道怎麼辦的樣子被沈舫川輕松識破。

“聽說你們重新分班了啊？”于是開口問話的人變成了沈舫川，“哥哥高二也分班了哦，現在和你哥是一個班呢！”

謝忱安還是隻點了點頭，沒什麼反應。

“哥哥現在超級高興哦！和阿遲分在一個班！”

謝忱安到最後隻是憋出一個難看的笑，趴在謝遲身上不說話了。謝遲轉頭看向沈舫川，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然後雙雙閉嘴。

回家的路上沈舫川順道和謝遲一起去超市買了菜，然後拎着菜和倆人的書包把謝遲和謝忱安送到家門口。

開了門，謝遲才把謝忱安放下，伸手接過沈舫川遞過來的一袋子蔬菜和肉，以及自己和謝忱安的書包，“辛苦了啊沈哥，留下吃個飯，我現在做飯還挺好的。”

“那我還真是幸運，謝大廚，麻煩啦～”然後彎腰換上謝遲扔過來的拖鞋。

謝遲去給謝忱安找藥了，沈舫川于是把菜拿到廚房，開始一樣一樣把今晚用不着的菜放進冰箱，餘光瞥見謝遲系上圍裙進了廚房，“安安寫作業去了？腳怎麼樣？”

“嗯。不是醫生看不出來，校醫說沒事，也讓她自己噴了藥。”很中肯的回答。

于是他們開始思索下一個問題，幫謝遲解釋他們出現在校門口原因的時候他試探的提了一下運動會，小學的運動會大概就是這個時候開始籌備，謝忱安很自然地接受了這個解釋，沒什麼不自然的。反觀是一提到分班，謝忱安的表情明顯帶着不小的情緒。

“安安大概率是和班裡同學的相處出了問題。”沈舫川試探的很委婉，說的也很委婉，但是不擔心謝遲聽不懂，“有時間去學校看看比較好，這種事和老師說了也沒法管……”

“我知道。”謝遲的語氣比下午時平和不少，“老師說沒用，還會适得其反。”

他小學的時候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