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了,實在忍不了。”
于是,謝遲緊閉的房門内傳來沈舫川的尖叫。
“我靠你掐我啊!我還以為有人要謀殺啊!”沈舫川從床上跳了起來,“羨慕哥的腹肌就直說好不好!”
“誰羨慕你啊!”謝遲終于恢複人身自由,起床撿起手機按了鬧鐘,“粗硬發質很難打理好不好!”
沈舫川摸了摸頭頂的問号,拿來挂在衣架上的校服換上,脫了上衣,餘光瞥見謝遲一邊捂着耳朵一邊往門外走,洗漱去了。
“等會兒想吃什麼去早餐店買行不行?”
“行,想吃油條和豆漿,不加糖。”
“哥哥我也想吃。”沈舫川拎着書包掐着嗓子欠欠兒地湊熱鬧,被謝遲一巴掌把臉推開。
“少來,你愛吃油條?我怎麼不知道?”
“我說小遲啊,咱倆幾年沒見了,你怎麼知道我口味沒變啊?”沈舫川笑着調侃,回頭卻發現謝遲的表情居然肉眼可見的失落起來。
“哥哥,我收拾好了,咱們走吧!”
“呃,好。”謝遲拉上校服拉鍊,挽了挽有些過長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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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要一個素包子和四根油條,三杯豆漿,一杯加糖,謝謝啊。”謝遲從兜裡掏出手機正準備付錢,被沈舫川按住手機屏幕,“怎麼了舫川?”
“要四個包子兩素兩葷,兩根油條,三杯豆漿,一杯加糖,謝謝啊。”沈舫川麻利迅速地付了錢,“誰說我真的換口味了,安安吃兩根油條夠嗎?”
謝忱安站在自行車旁邊點點頭。
“謝謝舫川哥,這家油條很好吃的!但是兩根我有點吃不了。”
“嗯,謝謝安安,哥哥不是很喜歡吃。你吃吧,吃飽了就行,吃飽了好得快。”沈舫川把豆漿遞給謝忱安,包子遞給謝遲,自己推着自行車讓謝忱安坐上去,轉頭對嘴裡已經塞了一口包子的謝遲說,“你也多吃點,就吃一個還沒到中午就餓死你!”
謝遲壓根就沒聽見沈舫川說話,自己一邊吃包子一邊往前走。
他以為沈舫川口味真的改變了。
就好像是,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六七歲的時候就成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或者說在謝遲心裡沈舫川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覺得沈舫川給他取很多小外号,有的被他一叫出來還很肉麻,但是他很開心。每次沈舫川叫他的名字,他都很開心。他從沈舫川身上感受到友誼的珍貴,和被朋友放在心上珍視的幸福。同時他也會盡自己所能為維持這段關系而付出所能付出的一切。
所以,他始終覺得,彼此的名字,是對方的錨點。屬于對方的船會在自己的碼頭靠岸。
就在剛才,他以為屬于沈舫川的小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改變了航線。
……
沈舫川還是不喜歡吃油條。睡覺不老實總是喜歡抱着東西睡覺。數學成績還是一塌糊塗。有點嬌氣還有點潔癖,像小公主,但是不挑剔。
原來,導航沒有重新規劃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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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遷就高中的上學時間,謝遲和沈舫川把謝忱安送到小學門口的時候還沒什麼人,兩人緊急地和謝忱安囑咐了兩句之後拔腿就往東大附中的方向跑——由于謝遲不會騎自行車所以幹脆兩人就把自行車停在了一小門口,方便下午接送。
還好,趕上了,早讀剛剛開始,倆人踩點進班不算遲到。
沈舫川把兩人的手機上交,而謝遲則幫忙交了兩人份的作業,剛在座位上坐好準備早讀,年級廣播就開始了。
有關于十月份的競賽事宜,需要提前一個月進入競賽訓練營進行合宿,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層層篩選。中途會有考試,每次開始的前百分之五十留下,後百分之五十淘汰,争奪參加省級競賽的資格,賽制較初中殘酷得多。
謝遲默默算了下時間,參加訓練營的時間大概在謝忱安家長會的前兩天,來得及。
早讀結束後的幾分鐘休息時間,沈舫川擠走了林彥坐在謝遲旁邊,他參加的是演講比賽,也是此次競賽的下行競賽項目,但是大概不會和謝遲分在同一個宿舍,所以現在惆怅得很。
“怎麼辦,真不想和你分開啊。”沈舫川趴在小課桌上,歪頭擡眼盯着謝遲看,謝遲停下筆看他,眼神中充滿不理解,“我人生地不熟的,讓我和不認識的人住一起我多害怕啊!”
“?”謝遲緩緩打出一個問号,擡手摸了摸頭頂的問号,順帶着把立起來的頭發撫順,“騙鬼呢?”
“怎麼也應該裝一下嘛,這麼冷漠!”沈舫川佯裝不滿,“不過希望咱倆就算分不到一個宿舍,也千萬别分太遠啊。”
沈舫川好黏人。謝遲心裡吐槽,但是身體很誠實地點頭。
然後繼續下筆如有神,挽起來的袖子在沈舫川眼前晃悠。沈舫川又将目光移動到謝遲的肩膀,他隐約記得校服都是嚴格按照學生的身材定制的,不會差的太多,但是謝遲這件校服外套的肩線也未免太往下了吧?
他的袖子好像有點短來着?
“我說阿遲,你覺不覺得你今天這校服有點大?”沈舫川用手指了指謝遲挽起的袖子和肩膀富裕太多的布料,“咱倆今天是不是穿錯了?”
“是麼?你不說我都沒注意,換回來麼?”
“先穿着吧”沈舫川指了指即将指向八的分針,他們七點四十上第一節課,“下課換回來。”
謝遲點頭,把剛剛拉下來的拉鍊再度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