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阮栀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了。
譚世深仿佛不意外她的回答,他往後面靠了靠,雙手交叉放在膝上:“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跟我結婚,要麼賠我的紅酒錢。”
阮栀:“我賠給你錢,要多少?”
座上的人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個天價:“三百五十八萬。”
話音剛落,書房内的空氣,頓時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息。
阮栀看着他那勝券在握的神色,一時間進退兩難,她還以為那許家千金是說着玩的,沒想到那紅酒居然真的要幾百萬!
譚世深眼中似有笑意:“我說過,你有兩個選擇。”
阮栀皺眉:“譚世深,其實你大可不必用自己下半生的幸福來捆住我,我知道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可我...”
“你誤會了。”譚世深打斷了她的話“譚茂集團要攻克海外市場,一個已婚男人的形象對我而言更有利。我隻是想和你假結婚,隻需要一年,一年後你我兩清。”
聽到最後一句話,阮栀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刺痛了一下。
她猜錯了,譚世深因為她抛棄的傷口早已愈合,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利用。
“為什麼是我?”桌子底下阮栀的手攥成了拳頭,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被譚世深所影響“那個許小姐不是挺好的嗎?你們又門當戶對,人人都說你們是天作之合。”
譚世深的黑襯衫領口敞開着,鎖骨上的肌肉線條,随着他的說話聲而緊繃:“可她難駕馭,沒辦法配合我演戲。你不同你欠我錢,一定會乖乖地聽我的話。”
看着眼前的人,所有言行舉止不再單純,有的隻是商場上學來的算計,阮栀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心疼。
她低下了頭,不讓對面的人看清她眼中情緒:“你讓我想想。”
“好。”譚世深把文件重新推回她的面前“我給你一天時間。”
阮栀:“一天?”
“是,我沒有太多耐心,要是一天後你還考慮不好,那你就隻剩下一個選擇了。”
譚世深的語氣平靜,硬是把威脅人的話說出了勸告的語氣。
·
夏夜涼風習習,幹好活的阮栀坐在珙桐樹下不停翻動着手機。
她在屏幕上輸入一段話又删除,就這樣反複了幾次都沒有發出去。
當初父親出車禍危在旦夕,為了父親能活下去,她接受了譚奶奶的提議,拿走一百萬離開譚世深。
可最終還是沒能挽回父親的性命…
父親去世後,原本關系還算不錯的親戚們,瞬間翻了臉!
她家隻有她和母親兩個人,那些所謂的親戚,一個個都想趁她們勢弱吞了她們的梨園。
梨園一年收成豐厚,不僅夠交她的學費還夠養活全家,不怪他們會眼紅。
也是那時,阮栀清楚地知道,軟弱和善良救不了她們。
家裡的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了一點,梨園也在一年年地擴張,要是這個時候自己告訴母親要賠償幾百萬,隻怕梨園真的會沒了。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錯誤,讓整個家再次陷入泥潭。
老師後續治療需要的費用也不少,單單是化療和靶向藥就要不少錢...
阮栀關掉了手機,扶着珙桐樹緩緩站起,長滿薄繭的手輕輕撫摸着樹幹。
她能守護這個家一次,就能守護第二次!
不就是假結婚嘛,她一個差點死過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害怕這個。
三樓房間内,談話内容陷入僵局的譚世深緩步走到窗台,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緩解疲勞。
“還有什麼辦法?”
話筒那邊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開口了:“關作霖的母親患病,現在正在我們集團前段時間收購的療養院...”
“夠了!你知道我的原則。”
對面的人被譚世深的厲聲給呵住了,他終止了剛才的提議轉而開始勸道:
“再生能源這一塊我們一直沒辦法涉及,這次的機會實屬難得。可隻要有關家在一天,我們就絕對沒辦法跟QIG合作。要是這次機會再被搶走,譚茂集團就永遠沒辦法對再生能源這塊肥肉下手了!”
譚世深單手支撐着窗台,腦子蜂鳴聲躁動。他捏緊了拳頭,用力地朝牆上砸去!
指節處傳來的疼痛,讓他慢慢冷靜了下來。
“你放心,要是這次不能拿下,我會給股東們一個交代的。”
挂斷電話看到牆上血迹的譚世深皺了皺眉頭,他又失控了...
自從傷了手,他的心理狀況大不如前,雖然在心理醫生的幹涉下他逐漸有好轉,可最近事情各種不順又讓他的心躁動了起來。
譚世深吐出了一口悶氣,轉頭看向窗外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