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傳來的刺痛讓譚世深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他一腳朝司機踢了過去,站不穩的司機連退好幾步,竟直接翻下了草坪。
譚世深看了底下的人一眼,眼眸顔色愈發冰寒。
在車啟動後,緩過來的司機朝離開的車發出了咒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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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過來,已經是深夜。
阮栀迷迷糊糊張開了眼睛,見到附近白茫茫一片,她驚叫地坐了起來。
護士聽到聲音,急忙趕了過來。
“你還好嗎?”護士用法語開口詢問。
阮栀點了點頭,她想開口問發生了什麼,卻發現詞彙量不夠,隻能拿出手機打開翻譯軟件。
護士聽到翻譯後,細心解釋:“你被迷暈了,是好心人送你來醫院的,隻是那個人手腕被砍傷,尺神經受損正在接受治療。”
看着屏幕上的翻譯,阮栀急忙問道:“他(她)現在在哪?”
護士指了一個方向,阮栀道謝後快步走了過去。
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是垃圾桶裡一大堆血色紗布,阮栀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用手捂住了嘴巴。
見到裡面沒人,阮栀很擔心救自己的人,連忙拉住了一位正準備進來的醫生詢問。
醫生四處掀開簾子找不到人,也覺得奇怪:“怎麼會不在?剛剛上好藥,還沒來得及包紮呢?”
正巧這時警察過來了,聽說發生綁架外籍人員事件,他們也很重視這件事。
阮栀開口表示,希望能找到救她的人,她想報答對方。
見到警察答應了,她才松了口氣,檢查好身體沒有大礙後,才起身跟警察去錄筆錄。
一直藏在後面房間的譚世深,見到阮栀走了,才敢慢慢走出來。
醫生見他出現了,連忙把他抓了回去繼續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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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宜蘭聽說孫子手受傷,急得不行!
趕着就過來了,還強行壓着譚世深回國。
當初她答應譚世深出國,是因為他說了,隻要說清楚就會好好參加比賽,以後都不會再忤逆她的話。
可現在手居然傷得那麼重,她心裡悔恨無極卻也無濟于事。
回國後,連宜蘭找了很多專業醫生,都說隻能治好卻不能徹底治愈。
醫生們說像鋼琴演奏這種高度依賴雙手靈活性協調性的活動,他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聽到這些話的連宜蘭猶如晴天霹靂!
譚世深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他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拉上遮光簾的房間,分不清黑夜白天,譚世深要麼躺在床上,要麼醉倒在地闆上。
不知過了多少天,房門被重重地打開了,門外進來了很多人。
譚世深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給我帶出去。”連宜蘭看着地上一灘爛泥的孫子,心裡滿是說不出的痛楚。
很快一行人就把譚世深拖到了花房裡,花房四處都是玻璃透光,強烈的光線照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他用手臂遮住了雙眼:“我要回去...”
“你給我聽好了!”連宜蘭看着地上的人,怒意滔天“那個女人是收了錢的!她收下一百萬答應了永遠不再見你。”
“我不信!”譚世深移開了手臂,從地上坐了起來神情激動。
連宜蘭冷着臉:“她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她是為了錢離開的,她收下錢的時候半點都沒有猶豫...”
“那又怎樣!”
這話一出,連宜蘭愣住了,她不知道孫子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又怎樣...”譚世深顫抖着聲音道“哪怕是為了錢...哪怕她隻圖我的錢...隻要她願意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連宜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你瘋了!”
“所以奶奶,你為什麼要趕走她!為什麼!!”
譚世深紅着雙眼,聲聲泣血!
面對他的質問,連宜蘭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隻能背過了身子。
她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也收下了錢,你就忘了她吧。”
話說完了,身後卻沒有任何回應。
覺得奇怪的連宜蘭皺着眉轉過頭去,卻見到了此生最讓她崩潰的一幕---此刻的譚世深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把沾滿泥土的刀,正一刀刀地朝自己的手腕割去!
鮮血沿着他的手腕流下,一滴一滴落在了潔白的地瓷磚上...
“世深!來人!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