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彥從言慕身邊經過時,一股極淡的幽香散發出來,清甜中帶着一絲冷意,有些像女香。
最近女弟子們流行做香囊送心上人,還有為此大打出手鬧到刑罰堂的,言慕處理過一宗這樣的事件。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君彥。
……
這段時日,劍宗上下都在追查九幽絕殺陣一事,今日宗主又将衆長老召集至議事殿,想必是有了眉目。
檀香袅袅,卻驅不散凝重的氣氛。
宗主端坐主位,目光掃過下面衆人:“九幽絕殺陣一事,性質極為惡劣,劍宗絕不會姑息。本尊已派精銳弟子徹查陣法附近百裡,可惜……”他頓了頓,手指輕叩,“竟未尋得半點蛛絲馬迹。”
林寂染并不意外,餘光裡,君彥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裡,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對絕殺陣了如指掌,又能布下如此周密殺局。”她忽然擡眸,“定是劍宗内位高權重之人。”
君彥點頭附和:“林長老所言極是。究竟是誰,竟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趕緊站出來吧。”
宗主聲音威嚴:“即日起,諸位需詳述當日行蹤。何時何地,所見何人,本尊要一一核實。”
接下來,宗主單獨盤問每個人那日的行蹤。
隻聽一方說辭,自然分辨不出來是不是在撒謊,所以還需要提供一個可以為自己作證的人,後續将會單獨找他們對證。
在君彥被盤問的時候,林寂染分神聽了聽。
那一日,他仍在關禁閉,自然待在屋裡,外邊還有其餘弟子守着,目擊者衆多,聽起來天衣無縫。
到最後,幾個時辰下來,竟是一無所獲。
長老的随行弟子們在外等候。進來時,太陽正烈,出來時,溫度都降了許多。
林寂染面露疲憊,一眼便見到了弟子中的言慕。
他在一衆弟子中間,即使穿着相同的白衣門服,但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極為突出,旁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腰間的首座弟子令牌,宣告着他的身份。
此刻,他與一人交談甚歡,而與他交談的,竟是君彥的弟子之一?
若沒記錯,那個人似乎叫崔植。
君彥的弟子裡面,也隻有這個崔植性情不錯,心性尚可,與君彥其他弟子的嬌縱蠻橫完全不同。
但因為如此,他也不受君彥的喜歡。
前些時日,她就見到過幾次言慕同崔植說話,看來是他新交的好友。
見林寂染出來,言慕與崔植告别,朝着林寂染迎上來,晚風吹起他的發帶。
他關切問道:“師尊,調查結果如何?”
她搖了搖頭:“毫無收獲。”
“兇手不會輕易留下破綻。”言慕默了一瞬,卻是說道,“弟子晚上還有幾樁案件的卷宗要補,先不回青崖峰了。”
林寂染原本想回青崖峰歇息,可言慕是在替她幹活。替她幹活的人,還在苦兮兮工作,她不好意思回去躺平,便道:“那我也去。”
結果就是,林寂染不回青崖峰躺平,便是在刑罰堂躺平。
晚間,林寂染倚在軟榻之上翻閱着案卷,忽然聽得外面“砰”的一聲巨響。
擡眼望去,原來是個弟子匆匆忙忙過來,将書架撞翻了。
言慕沒有責備他,彎腰默默幫他将書撿起放好,語氣淡淡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如此慌張?”
“君彥長老他……哎……”弟子支支吾吾,耳根漲得通紅,就是說不出來,便道,“長老和師兄随我一起去看就知道了。”
林寂染一臉莫名,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竟讓這弟子說不出話?
言慕淡淡道:“弟子跟随他去一趟便好,師尊先在刑罰堂歇息片刻。”
既然是看君彥的熱鬧,林寂染責無旁貸。
“我也要去。”林寂染語氣堅決。
言慕默了半晌:“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