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門前的守衛,無言的攔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太宰治冷漠的看着他們,動作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推開首領辦公室的大門。
森鷗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景色。
“哎呀,真是少見啊,你會主動來找我。”
森鷗外笑着說,卻沒有回頭去看他。
“您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太宰治冷漠的看着他。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希望我派組織幹部級異能者小隊,前往拟态本部進行強攻,去救織田作。”
森鷗外着才轉身,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弟子,他的部下,他忌憚的人。
太宰治的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感情。
“那麼,您願意是嗎?”
森鷗外歪了下頭。
“太宰君,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也一件事情很好奇。”
“織田作隻是一個基層成員,值得港口黑手黨耗費周長去展開救援嗎。”
“值得。”
太宰治開口。
“因為他是你的朋友?”森鷗外笑了,然後他沒有等待太宰治的回答。
“小榆已經去了。”
太宰治怔愣了一下。
“織田作并沒有前往‘拟态’的總部。他和他收養的孤兒們,已經在異能業務科總部被好好保護起來了吧。”
是安吾?不對,他的職務無權做到這樣的事情是——
意識到了什麼,太宰治的呼吸幾乎停滞。
“——她不應該在”
森鷗外歎了一口氣,“你想說,她在和織田作找到安吾的線索後,應該和中也一樣被派去海外做任務對嗎。”
“太宰,你知道各組織對她的态度嗎。”
“超越者和國家之間,不是單純的從屬關系,他們互相制衡,一旦超越者越過某條界限,就會發生像魏爾倫那樣的事情——聯合圍攻。橫濱是租界,卻不代表上面不關注這裡的舉動,相反他們比誰都要關注。”
“一個來自其他世界的超越者,沒有組織,沒有歸屬。在遭受那樣的實驗過後,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她不會成為第二個魏爾倫嗎?”
“他們任由她待在港.黑,隻是因為還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
太宰治的臉色因為這句話而變得蒼白起來。
“你和R聯手了。”他閉上了眼睛,歎息着吐出這句話。
森鷗外沉默的看着他,良久,開口。
“太宰,首領這種人啊,是位在組織的頂點,不過同時也是整個組織的奴隸。為了港.黑的存續,得主動将全身浸到所有的污穢裡才行。耗損敵人的實力,讓自己人發揮最大的價值,隻要是為了組織的存續和繁榮,不管就理論性來看是多麼殘酷的行為,都得開開心心地去進行才行。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吧?”
“啊,啊,是啊,我清楚。”太宰治歎息着,然後,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其他組織不會任由她讓港.黑強大起來,也不會放心她存活于世,于是最好的辦法就是港口黑手黨親自解決她,是這樣對嗎?”
“然而,有一點很奇怪,以她的能力,肯定會發現這一點,為什麼——”
餘下的疑問沒有說出口,他看見森鷗外從辦公室的資料櫃裡取出的信封。
太宰治知道那是什麼,對于織田作為什麼會被異能特務科保護這件事情,在這一刻也得到了理解。
苦澀的,不可置信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
“……為什麼?”
森鷗外看着弟子的表情,歎了口氣,
“是啊?為什麼?為什麼我可以用織田作的性命來讓她心甘情願的走入我和R的圈套,為什麼?”
他看着太宰治破碎顫抖的瞳孔
“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太宰治轉身,雙手握在了門把手上,然而身後傳來了舉槍的聲音。
沒有理會,他直接推開了門,奔跑出去。
森鷗外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辦公室裡歸于寂靜。
良久,身邊的部下靠近他,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森鷗外的眼瞳裡,帶了一點真情實感的笑意,然而很快又恢複了冷漠。
“封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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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餘晖照耀在港口的街道,太陽馬上就要徹底沒入海面。
然後夜晚來臨。
來不及。
太宰治的理智告訴他,然而他依然奔跑着,撥打着手中的通訊。
無人接聽。
為什麼願意救織田作。
「或許有一天,你會發現其實是有的,隻不過被雲層遮蔽起來了」
為什麼輕易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我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沒事的。」
「為什麼躲着我。」
……
紅色的光刺破天際,半邊的夜空燃燒起來。
太宰治看着天空中逐漸浮現的黑色粒子,突然茫然起來。
他的人生中很少會有後悔的想法,然而這一刻,他問自己:為什麼面對那些重要的人,直到即将失去了才知道不要去逃避?
黑色的河水潑灑在天際,無數璀璨的事物閃爍其中,像是星雲在河水間氤氲蔓延。
刺眼的光芒被溫柔的包裹,然後一切歸于寂靜。
太宰治停止了奔跑。
夜風吹過這處荒蕪的大地,這裡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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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長舒了一口氣。
萦繞在他心頭的惡魔,終于被解決了。
他位于一個地下防空洞裡,這是由森鷗外安排的,是他們交易中提供的用來保護他安全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