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黑化」不是讓一個人的能力突然提升,而是讓人出手無所顧忌。
比如武偵太宰治做不出殺小孩讓人破防這種事,我也不會。
我們這種人,一旦越過了某條“線”,這個世界就可以宣告完蛋了。
“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坂口安吾臉色難看的看着我。
帳篷内安靜下來,我看着他們,感到有點無奈。
這算什麼,這兩個人不敢和織田作說話就抓着我談正事是吧?
腰間傳來通訊震動,那是中原中也發來的消息,大意是他們遭受了襲擊,福澤谕吉受傷了輕傷,但似乎狀态不好。
計劃之中,留着那些可愛的老鼠成員就是為了這一刻。
我把小提琴架起來,拉出流暢優美的樂曲,他們愣了一下,尤其是坂口安吾,臉上寫着「你這不是會嗎?!」。
我不會拉琴啊,不過他們誤會就誤會吧。
「太宰治」目光閃爍,顯然在思考我是在演戲還是在真的就剛剛突然就學會了,但他對于我想做什麼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當然也夾雜着一些穩住我的考慮在。
否則他絕無可能和我進行這場談話,而是走在了和我對立的路上。
讓我和劇本組玩腦筋還是有些勉強,但是架不住我外挂太多了,比如“書”,比如「道具」。
雖然他們還不知道我的異能,「太宰治」最開始有旁敲側擊過,但我這個異能力的名字說出來有點太尴尬,最後我隻是和他說:我有很多異能。
真是的,搞得我像是什麼幕後BOSS一樣。
我歎氣,然後開口:“你們知道黃金鳥理論嗎?”
那是普通人世界中,一本有關盜墓的書中的理論。
悠揚的樂曲在空氣中回響,這是《流浪者之歌》,我看向沉思的「太宰治」:“有一隻黃金鳥,獲得祂就可以得到無上的力量,因此人人都想擁有祂,也因此有人守護祂。”
指尖變按品位來變換高音,我繼續道:“我們假設黃金鳥是‘書’,守護祂的人就是‘橫濱’,現在有1000個組織要這隻鳥,請問我們殺光這1000個組織就能保護好那個人嗎?”
坂口安吾目光閃爍,我猜他想起來了「組合」,那個僅憑一個組織就讓異能特務科陷入無為狀态,從而依靠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的組織。
我歎氣:“我們都知道不能,因為即使這1000個組織死後還會有下一批,而敵衆我寡,我們早晚會有潰敗的一天。”
織田作愣住了,似乎想到了誰,他的目光落在我頸側的紅圍巾上。
“所以,我們想要保護守護黃金鳥的人,到底該怎麼辦?”
我看向「太宰治」,他笑了,“啊,啊,确實隻有這樣才行。”
他閉了閉眼,接過我的話,目光鎮定。
“那就是——殺死那隻黃金鳥。”
***
〖那就是,在讓“書”徹底暴露在大衆視野中後,當全世界的目光聚集于小榆身上後。〗
〖将“書”在明面上摧毀,讓所有人都認為‘書’已經不存在于橫濱——乃至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太宰治将暈倒在地的人塞進櫃子裡,如果沈庭榆在這裡,就會認出此人是異能力名為「瘟疫流行時的宴會」的普希金·A。
在他身旁,身穿黑色西裝的港口Mafia幹員一臉震撼的看着眼前的太宰治,對方右臉纏着繃帶,通體穿着黑色的衣服,最讓人感到驚懼的是——他的頸側纏繞着象征着首領地位的紅圍巾。
他有點精神恍惚的想:論壇裡面的人說的果然都是真的。
木村涼太,一名入職港口黑手黨兩年的中級層成員,異能力是非常雞肋的防禦系異能——因為隻能加強自身的防禦。
也因此過往經常被拉出來做人.肉盾牌,逐漸養就了一種對生死超脫身外的佛系氣質。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在港.黑的私人論壇裡聊八卦。
就在不久前,木村涼太聽見了一個驚天大八卦:首領竟疑似暗戀已經叛逃了港口黑手黨的前·幹部太宰治已久!
說實在木村涼太是不太信的,畢竟在他印象裡首領頗有和工作結婚的架勢。
然而那篇帖子言辭犀利,分析到位,似乎是某個高級成員撰寫,一度讓木村涼太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頻道。
總之,他有點動搖了,尤其在看見沈庭榆和「太宰治」一起在遊樂園内并肩前行之後。
孤男寡女,同行結伴,一起逛遊樂園,除了談暧昧還能談什麼。
難道談工作嗎!?
(沈庭榆:……)(「太宰治」:……)
而且根據實況轉播,首領疑似終于追愛成功,兩人還在距離旋轉木馬不遠處的地方親上了。
回想起那篇帖子上,貼主說首領曾意圖強吻「太宰治」,最終以對方以死相逼,首領落寞而強撐着雲淡風輕的描述。
木村涼太深吸一口氣,感慨的想:首領終于成功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
嗯,雖然小榆已經安排好了,不過還是給她準備個驚喜好啦~
〖系統:你真的打算實施那個計劃?〗
太宰治懶得理祂,心情頗好的将櫃門踢上,結果扭頭的時候就看見原本負責抓捕普希金的Mafia成員熱淚盈眶的看着他。
“你們關系真好,那就好。”木村涼太抹去眼淚,感慨的說:“我還以為首領會孤寡一生。”
什麼?你說太宰治為什麼這身打扮?多半是作戰計劃,
又或是為了讓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進入蜜月期,武裝偵探社把「太宰治」“嫁”過來了!
紅圍巾?小情侶的事情你别管,首領自己都不在意那條圍巾,他上次交報告時還看見她試圖把圍巾當跳繩跳。
嗯……?
太宰治身形一頓,他本來還打算暗示一下自己這身打扮不過是沈庭榆計劃的一部分,結果對方不知道自己腦補了什麼,非常自然的接受了。
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他開口:“啊,為什麼會這麼認為呢?”
“……難道‘我’和小榆的關系很好嗎?”他笑意吟吟的問,語氣微妙。
木村涼太愣了一下,對方的關注點居然在前半句嗎?他還以為會是那句「孤寡一生」?
……不妙,聽聞對方在武裝偵探社天天撩撥年輕漂亮的女士,并且邀請對方一起殉情,難道——
他心下微驚,心說難道這個濫情的家夥其實隻是玩玩?!
木村涼太作為加入港口黑手黨不久的成員,和那些對此人諱莫如深的資深成員不同,對于眼前這位曾被人稱「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幹部」的好奇程度遠大于恐懼程度。
為報答沈庭榆不把自己當盾牌用之恩,他自覺自己該為首領的人生幸福出一份力!
何況眼前的青年即使臉上纏着奇怪的繃帶,衣着又是壓抑的暗色,氣質卻十分陽光開朗,看起來一派親和。
怎麼偏偏就是個渣男!?
木村涼太皺起眉,眼神不太贊同的看着太宰治:“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希望和我們首領關系好嗎!?我們首領有錢有顔有能力,對你深情又專一,再說了親都親了還——”
“什麼叫親都親了?”
原本滔滔不絕的話語戛然而止,木村涼太的嘴唇微微開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冷汗從額頭滑落,他注視着眼前失去笑容的男人,太宰治像是聽見了什麼荒唐而難以置信的事,那點親和力徹底消失,剛剛那好接近的模樣似乎隻是木村涼太的錯覺。
太宰治面色陰沉的可怕,紅楓般的眸底有什麼情緒翻湧,和那沉的木村涼太幾乎快要喘不過氣的眼神不同的是,他的嘴角緩慢勾起了一抹笑容。
“時間還長,我們來聊聊天吧?”
太宰治攤開手,語氣輕佻,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寒芒和陰郁。
木村涼太很想安慰自己,自己是黑手黨,不要害怕!再不濟自己還有異能很抗揍的……
喔,「人間失格」。
「咕嘟」,他聽見了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我靠,有男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