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辦公室内一片狼藉和中原中也在看見他們瞬間就變得猙獰、怎麼看怎麼都打算開始算賬的表情後。
信天翁在兩秒内做出了決定,他将手中的門一把丢向身後的鋼琴家,鋼琴家早有準備,隻見他一個華麗轉身,那質感敦實的大門直接落在了宣傳官身上。
宣傳官:……
宣傳官微笑着接住被撞的有些變形的門闆,一把揪住企圖悄悄溜走的信天翁的後衣領。
随後淡定的對着坐在沙發上的沈庭榆展露笑容“好久不見,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庭榆,剛想誇獎她的外表還真是和四年前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歲月痕迹,就注意到了對方嘴角的破口和手上的戒指。
宣傳官拽着信天翁,手把門闆,原地陷入沉思。
外科醫生大為震驚,眼中閃爍着掩蓋不住的好奇和探究。
老醫學生了。
這幾個人很難能夠同時聚集在一起,中原中也有些意外。沈庭榆卻很淡然,畢竟她是在确認他們都在之後才會來港口Mafia。
不過,中原中也周遭散發出紅光,他撸起了袖子像是找到了發洩口般,一步一步的踏向擠壓扭曲在門口的幾個青年,地闆因為重力而凹陷破碎,“步步生花”。
“來的正好,現在我們現在好·好·算·算·賬!”
***
中原中也在毆打旗會成員,拳拳到肉,胳膊都要掄出殘影。當然他發力很有技巧,隻會讓人感受到疼痛,卻不會有太實質性的傷害。
沈庭榆靜坐在沙發上,安靜思考現在的狀況:無人打擾他們。顯然,森鷗外下了指令,為他們讓出了叙舊空間,而未來的自己看起來也有事情要去找對方談談。
兩本“書”,兩個主世界。那雙淩駕于棋盤之上的手,莫名其妙的潛意識,管理局……
「就這樣,現在可以放假擺爛了。」
沈庭榆:……
哇塞,好慘啊。
真的好慘,好社畜。
成長真是如剝皮扒筋一樣痛苦,不過這樣挺好的,至少自己現在還能有些事情做,沈庭榆可不覺得自己太閑是好事。
“……救,救命啊。”信天翁攤在地上,向坐在沙發上的沈庭榆滑行蠕動,一隻手伸向她,氣若遊絲道。
沈庭榆恍然回神,猛地意識到這幾個人是為了她才瞞着中原中也的,自己就這麼看着他們挨打好像不太合适?
中原中也拖着信天翁的腳踝,聞言掀起眼皮,冰藍的瞳孔冷冷地紮向沈庭榆,好像在說:你還敢為他們求情?
沈庭榆:……
沈庭榆立馬順滑扭頭,無視信天翁的哀嚎,裝作沒看見。
打了他們可就不能打她了。
在經曆了一番鬧騰過後,信天翁鼻青臉腫的坐在沙發上,嬉皮笑臉的看着沈庭榆,他轉頭。鋼琴家的衣服有些淩亂,但無傷大雅。外科醫生和宣傳官一個需要進行高精度手術,一個需要應酬出席,幸免于難。“冷血”身為一流的殺手也僅是衣角微髒。
信天翁:“……中也,我要鬧了。”
中原中也冷哼一聲。
鋼琴家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沈庭榆的身體狀态似乎不錯,感慨道:“好久不見,你現在看起來氣色不錯。”
沈庭榆詭異沉默了一下,微笑着“謝謝。”
外科醫生:“外貌……一點都沒有變化啊。”
沈庭榆:“這個是意外……”
沈庭榆環視了一圈旗會成員,幾人除了外表更加成熟,氣質更具有壓迫感外,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不知道太宰如今是什麼模樣呢……
沈庭榆有些思維發散,她到現在也沒有想出來有什麼借口晚上不回去,說到底太宰是否知曉自己“失憶”也尚未可知。說不好奇當今他究竟是什麼狀态什麼模樣是假,但沈庭榆不想見他,她雖想知道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卻沒有做好去見這個人的準備——說到底也不是她那個時期的太宰。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直接這麼進來——甚至坐的是首領直梯。”宣傳官笑吟吟的開口,“老實說我當時吓了一跳。”
幾人之間的氣氛為之一凝,中原中也皺起眉:這件事他并不知道。
沈庭榆恹恹地開口:
“因為無所謂,什麼都無所謂了,過往需要顧慮的、難以解決的一切在如今看來都是小兒科一樣簡單的事情。”
幾個青年愣了愣,說這話時,少女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自得和遊刃有餘,唯餘無聊和厭煩。
“我來找你們,是想見見你們,自己也有些事情想問。森先生現在多半在回來的路上,不過我今天沒有打算和他會面。”
“你是來問手槍的事情嗎。”宣傳官的手指輕點胳膊,眼眸落在沈庭榆手上的戒指,其餘幾人震驚的望向宣傳官,臉上寫滿「你小子還有事情瞞着我們?」
沈庭榆輕輕點頭。
“沒問題。”
無視着其他人探究的神情,宣傳官輕聲歎息,須地,他的嘴角彎起一個笑容,“但在此之前,我有一個疑問。”
“你問。”沈庭榆看着他。
“你和太宰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宣傳官并不打算完全告訴她有關那把槍的事情,隻會建議送給沈庭榆戒指的人即刻啟程離開橫濱——能多快就多快。
“就情況而言是這樣。”
宣傳官失笑,“這樣啊。”
中原中也沒好氣道“是啊,四年沒見,結果剛見面就結婚了,再過一段時間是不是連孩子都要有了。”
沈庭榆有些心虛,心底反駁自己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僅說她自己的想法:自己都不算是人類,能不能有尚且不提,有着那種異能,後代怎麼可能會幸福?而未來的自己更不可能會有,這一點她們都有共識。
如果真的不小心懷上了,她會在對方尚未出生就殺了它。
自己這種人隻适合收養關系:給ta往上走的平台、得到更好生活的機會,不傾注任何壓力和期望。
就這樣淺淡的關系就好,「血緣」太親密了。
然而在開口的瞬間,沈庭榆猛然僵住了:她好像真有養子??
這僵硬的反應被幾人盡收眼底,幾乎是瞬間,中原中也就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反應??!!”
這聲音直插雲霄,宛若能夠沖破房頂,幾乎是瞬間幾人就捂住了耳朵。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絞盡腦汁思考的人,那眼神像是在譴責一個懵懂而不懂事的後輩“你真有孩子了??!幾歲的孩子!?你才幾歲啊?!”
“我不會做那麼不成熟的決定,中也。”
冷汗瞬間從額頭流下,沈庭榆勉強維持着面上的笑容,歎了口氣。
再隐瞞下去也毫無意義。
“……對于一些事情,我隻有模糊的印象,比如說為什麼會知道首領直梯的密碼,和剛剛為什麼突然愣住。因為那些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而現在的我并不清楚。”
「另一個世界?」幾人愣了愣,互相對視一眼。
沈庭榆看着周遭的青年,他們在得知自己還活着的訊息後,縱使頂着風險也會在第一時間趕來。
“同伴”嗎。
沒什麼可猶豫的了。
沈庭榆須地笑了,先前的陰郁一掃而散。
“沈庭榆,這是我的真名。”
信天翁吹了個口哨,“冷血”罕見的露出笑容,外科醫生小聲默念了一遍。中原中也“哼”了聲,心說這還差不多。宣傳官并不意外,似乎早已聽過這個名字,隻是安靜的等待着她繼續。
“——關于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終于可以放心的合盤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