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最先叫出聲來的,是那位窩在角落中的黑裙少女。
南楠失望的歎了口氣,連忙起身安撫角落中的少女。
他早就示意少女不要觀看接下來的談判,但少女似是已經目睹全程,隻能無助的在角落中崩潰,痛苦嗚咽。
随着小白重重的倒在桌上,裴小餘的臉上不知何時早已溢滿淚水。
“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那句熟悉的話語再次被眼前人蒼白無力的吐出,溫涼的淚水伴随着熾熱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二者混雜相融,全然一體。
裴小餘顫抖的雙手撫上了男人沾滿血液的胸腔。
“不、不……”
“小白,你不要死……”
他将男人拖在平整的地面上,俯下身來,看着眼前男人的蒼白面龐,眼淚顆顆掉落在男人臉上,劃出一道道淚痕。他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兩人身影交錯相織在一起,不死不休。
一吻終了,幾顆璀璨的深紅鑽石被瘋狂生長的血肉頂出,最終輕輕掉落在地面上,男人蒼白的臉龐上恢複了些許血色,一雙原本有些發紅的眼瞳也重新恢複成黑瞳,清澈且明亮。
除了一片狼藉的隔離室與男人身上沾滿肮髒血液的衣物,南楠完全看不出眼前的男人曾經受到過何等傷害與痛苦。在這一刻,他感到迷茫,他想,他或許真的認錯了人……
“抱歉,裴小餘,是我多想了,你不是他,你也不可能是他……”
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南楠抱緊了懷中不停哭泣的少女,目送着二人走出隔離間。
回到屬于第三小隊的隔離間,趙達一開門便被一身血色的小白吓了一跳,連忙手足無措的走出隔離室。
整個隔離室中,又隻剩下沉默的二人。
“謝謝你……”
一句細小的感謝聲從裴小餘嘴裡飄出,一隻冰冷的手撫上了他的左手。
裴小餘沒有甩開這隻手,隻是默默的将頭轉向一旁,心亂如麻。
趙達帶着一盒藥箱與一套衣服走進了隔離間。看到藥箱,裴小餘擺了擺手,再三磕絆的解釋自己用異能已經治好了小白後,趙達這才将藥箱放到一旁,讓小白換下這身沾滿血液的衣物。
“你們怎麼了?”
趙達試圖關心眼前沉默的二人,萬千情緒頓時湧上心頭,一股酸澀湧上了裴小餘的鼻眼,淚水伴随着嗚咽聲回蕩在整個隔離間。
“哎臭小子,别哭别哭,有什麼委屈給我說,我讓如月去替你出氣去……”
裴小餘捂住了自己醜陋的哭喪面龐,不自覺的将頭深深埋在了大腿上,整個人半蜷縮着難受的坐在沙發上,看的趙達一陣心酸與歎氣。
一陣沉重又熟悉的腳步聲在他耳邊響起,裴小餘跌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對不起……”
平靜的話語襲來,一次次沖上了裴小餘苦澀的内心,壓的裴小餘說不出半分話語,隻能無助的下意識嗚咽。
說這種話幹什麼,混蛋……
他隻能任由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說着對不起,整個人好似與他相融。
似是不願打擾二人,趙達離開了隔離間,走向了那個熟悉的方向。
“裴玉,我們離開吧……
我會帶你去一個誰都不能傷害你的地方……”
不知何時早已昏睡過去的裴小餘下意識搖了搖頭,男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抱起懷中的裴小餘走進了隔間。
……
“南楠!怎麼回事,聽說你欺負我的隊員?
不是、你都離開十三槍了……你怎麼還和之前一樣極端……”
林如月嚣張的站在一臉微笑的南楠面前,此時第一小隊的隔離間早被清掃幹淨,看不出一絲戰鬥過的痕迹。
“如月,你倒是變了許多,真是一點看不出你之前的老樣子,你第一眼見到裴小餘就沒想起那個人嗎?”
男人戲谑的話語中飽含着直白的點撥。
“我知道啊,裴小餘長得和那位裴神幾乎一模一樣。
但、那又怎麼樣!
裴小餘是裴小餘,裴神是裴神,他們兩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這我還是能分清的。”
面對一陣激烈的反駁話語,坐在林如月對面的南楠依舊面不改色,隻是回給她一個标準的淡然一笑。
“我這不是想着甯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麼。
畢竟你也知道,裴神曾經告訴過所有十三槍成員,若是日後他變成了喪屍,一定要讓他入土為安。
相信你也不能忘記裴神是怎麼死的吧……”
對此,林如月不願再與這個犟種多費口舌,眉頭微翹,鼻孔朝天,她露出了一副飽含鄙夷的神情。
“真是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