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
還未說完,裴小餘便被狠狠擁入男人懷中。
“不……我沒有騙你,我不是無名,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無名隻是幸存者對我的代稱。”
耳邊吹起一陣溫熱的氣息,裴小餘頓時有些紅了耳朵,但胸口卻好似被一塊碩大無比的石頭死死壓住,讓他感到一陣矛盾的心慌。
“你對我說過的話,幾分真假?”
裴小餘背對着身側的男人,忍着逐漸湧入身體的壓迫感,顫顫巍巍的問出這句冰冷的話語。
“我不會騙你。”
誰知道呢?此刻的裴小餘早已心亂如麻,一邊是壓迫着自己身體的熟悉壓迫感,一邊是積壓在自己胸腔中的萬千情感。他知道男人可以随時将他拉入夢鄉,他也在随時期盼着被拉入夢鄉,因為自己現在已經開始感到害怕,害怕得到真正的真相。
“裴玉,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我不時的陷入睡眠,從你情緒失控時總會……
從你中了南楠五發鑽石卻還留有生機,從我被人認出是裴玉開始……
太多太多次破綻了,我是唯一一個見過無名真面目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變得和我們初次見面時大相徑庭,但這麼多次莫名其妙的異常下來,如果我還未能發覺不對,那我就真得是個傻子。
隻不過如果不是你的回答,我也不會确認你就是無名……
達叔說的對,你根本不會僞裝自己,隻是身邊的大家卻湊巧沒能發現,或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你……”
“但是你要的是裴玉,而我是裴小餘,你死心吧……”
聞言,男人并未做出回應,隻是抱緊了身邊的人兒。
即使身體受到壓迫無法動彈,裴小餘還是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己身邊的男人也在不停顫抖,手中的力道也越發加重,似是要與裴小餘徹底融為一體。
“裴玉,我沒有騙過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裴玉。
我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變強,為了得到你……”
“以至于讓你能夠一直僞裝成一個人類?”
裴小餘不禁冷哼一聲。
“隻有、隻有你能夠穩住我的人性……”
沙啞的嗓音逐漸變得清澈,無名仿佛又變回了白天的小白,一直在裴小餘耳邊說着對不起。
壓迫感随之消失,裴小餘感覺自己又再次掌握了身體的主動權,他稍稍在男人的懷中舒展開來身體,頓時,一股酥麻感随之而來,因為長時間被擠壓在狹小的空間中,他的手腳已然麻木。
“對不起什麼……”
對于這個嗓音中透出幾絲冰冷與懦弱的男人,裴小餘将胸腔中的壓迫感悉數排出,盡量忍耐着心慌感,保持着溫和的語氣與之交談,頂着酥麻感轉身與那雙黑色的眼瞳對視。
“我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獸性,對不起……
一想到我會再次失去你,我就……”
聽着一片漆黑中略顯平靜的嗓音,那股壓迫感再次襲上了裴小餘的胸腔,他任由男人将他拉入更深的睡眠,迷迷糊糊中,一個連裴小餘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想法油然而生。
如果是他,可以拯救小白嗎?
如果喪屍與人無異,那和人類又有什麼區别?
從此後世界上便可以消失一位坐鎮一方的無名屍王,而希望者中則多了一個冷漠寡言的幸存者……
他想試一試,不僅是為了小白,也是為了東城的幸存者們……
一個無比匪夷所思的實驗就此展開……
第二日醒來,見到一同從隔間中走出的裴小餘二人,林如月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尴尬與不可思議。
對此,裴小餘的回答是:“我怕冷。”
“原來如此,就是隔間這麼小,你們兩個大男人能睡得開啊。”
林如月一邊吃着手中的早餐,一邊狐疑的打量着二人。
“就是因為擠才不冷。”
不對不對,林如月越看眼前的裴小餘越覺得奇怪,她覺得今天的裴小餘很沒有活力,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語氣平淡又冰冷,就好像曾經的那位裴玉一樣,缺失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人性。
“話說,裴小餘,你的治愈異能後遺症是什麼?”
飯後茶餘間,林如月并未急着與高勇新出門開會,而是試探性的詢問裴小餘。
“我的異能是媒介型異能,如月,接觸治愈。”
裴小餘可不敢告訴林如月他的異能媒介是諸如口水和汗水一類,他怕林如月知道後會将他打死。
“哦,好吧”
對于這個曾經的裴神,林如月還是給足了尊重,不再繼續詢問。
“那我出去開會了,你們幾個呆在前線一定要小心,算算時間也快到……”
話音剛落,一隻叉着信封的弩箭便打破了窗戶射進隔離間中。
“别動。”
林如月叫停了衆人,燃起一團火焰,小心翼翼的潛伏在弩箭周圍。
“哎,如月,等你好久,你怎麼還不出來?”
高勇新直接推門而入,一眼便瞧見了地上的弩箭。
頓時,房間内一片肅靜。
小白疑惑的看向警惕極高的幾人,不顧林如月的示意走進了弩箭,拿下了那封信件。
“藍火親啟,我是影子隊長,前來投靠,最好現在就來,我要餓死了……”
平靜的念完整封信件,林如月的臉上頓時青一陣紫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