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了幾步沒有發現什麼,嚷嚷着罵了幾句便想回去,誰知躲在暗處的溫落晚突然暴起,舉起石塊猛地砸向那人的頭顱。
她使了十足的力氣,男人甚至還沒有發出聲音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老王?老王?”
留在原地的男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提着刀小心翼翼地摸了過來。
“女人?”
男人疑惑地看着從裡面走出來的溫落晚。
這女人是哪裡來的?難不成老王栽倒在地變成一個女人了?
“大哥,我……我迷路了,不知道怎麼的就……就走到這裡了,我害怕……”溫落晚将手背在身後,避免男人看到她手上的血迹,還刻意夾了幾下嗓子。
男人見是個迷路的女人,果然放松了警惕,将刀放進了刀鞘,眼中泛着些許貪婪的光芒,“姑娘莫怕,我可以保護你。”
說着,男人上前伸手想要将溫落晚拉過來。
溫落晚見男人上鈎,微微勾起了唇角,趁着他放松警惕之際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手上動作一翻,男人便痛的背過身去。
“啊疼疼疼,你這臭娘們!”男人嘴裡罵着,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來,心中一驚,“這女人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溫落晚另一隻手已經把男人腰間的刀抽了出來,随後松開了男人的胳膊,擡腳将他踹在地上,用刀狠狠地插進他的後心。
這人沒有穿甲胄,将刀刺入他的皮膚溫落晚根本不需要廢太大的力氣,男人隻是掙紮了幾下便斷了氣。
兩人離得有些近,男人的血也濺到了溫落晚的身上。
本就是剛剛睡起來,她身上隻穿了一件裡衣,沾上血迹還怪顯眼的。
那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溫落晚沒時間思考,将刀抽了出來,跑到被綁着的左聞冉跟前,替她松了綁。
“溫落晚,怎麼是你?”
左聞冉沒想到會是這個女人救了自己,她還以為溫落晚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書生呢。
“沒時間廢話了,快走。”
溫落晚一把拉起左聞冉的手,帶着她上了一旁的馬。
兩人在夜色中疾馳了好久,見身後暫時沒有人追來,為了不鬧出太大的動靜,她與左聞冉下了馬,改為步行。
……
“溫落晚,我走不動了,我們能不能歇歇啊?”左聞冉方才被那幾個人綁着,掙紮了好久,還挨了他們的幾腳,身上是又疼又累,已經走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溫落晚手中握着刀,看着灰頭土臉的左聞冉,說道:“到了河邊那裡就可以歇歇。”
方才她聽見了幾聲微弱的雞鳴,推斷現在可能是醜時,且離城内不算太遠,再加上河邊那裡有個小小的土坡,她們躲在下面不容易被發現,十分安全。
左聞冉見還要走一段路,有些不樂意了,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管,反正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溫落晚回頭瞥了一眼左聞冉,沒有理她,接着走自己的。
“那你待在這裡吧,夜裡或許有野獸,剛好你可以給他們填填肚子。”
“欸!”左聞冉被吓了一大跳,急忙站起身,“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是不是吓唬我呢?”
“左小姐覺得是便是吧,溫某還沒活夠,先走一步。”
左聞冉看着溫落晚越來越遠的身形,有些慌了,“别走别走,溫大人,我真的走不動了,腳磨得生疼呢,好像都破了。”
溫落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腳,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左小姐想如何?”
“本小姐可以給你個機會,背着我走。”左聞冉說。
“機會?”溫落晚差點都要氣笑了,“左聞冉,是我救你出來的,常山郡一次,這裡又一次,先前你打我那一巴掌到現在印子都沒有消下去,我沒有與你計較,現在你跟我說,背你是給我機會?”
“我不是你們左家的下人,不是你的仆從,我溫落晚乃當朝左相,即便你是左修環的女兒,打了我,我亦有千百種方法讓你爹,讓你左家不好受一陣子,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這麼做嗎?”
“我怎麼都不會想到,左修環那麼有本事的人怎麼教出來你這種人?”
左聞冉被溫落晚這一連串的話怼得啞口無言,但是她本能地還想要辯解幾句。
“你……”
“我什麼我,你無官無職,就是一介草民,草民見丞相需要行什麼禮你知道嗎?跪拜禮,你無非就是仗着自己是當朝右相左修環的女兒,又是溯國第一大士族的掌上明珠,向來蠻橫慣了,以為我不敢與你計較。”
“你屢次嘲諷我溫落晚不過一介寒門,有沒有想過自己今天會被這個瞧不起的寒門登徒子救下一條性命,甚至這個登徒子想要取你的性命亦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