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鶴說幹就幹,準備叫上韓洲一起去買幾隻雞回來。
剛出院門,就有一位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攔在了她面前,他一把将地上的伴鶴撈進懷裡,嘴中振振有詞:“小伴鶴這是要去哪?”
“你快點将我放下來,你這是強搶民女,我要喊人了!”伴鶴在他的懷裡掙紮。
韓洲第一次見到敢在别人家門口直接拐人的,趕忙沖裡面喊:“溫大人!有人當街搶人啊!”
“你這小孩怎麼說話的?”男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将伴鶴放下,“這算是我閨女兒,還不讓人抱一下了。”
“呸,你這個臭耗子占什麼便宜,我家大人都沒這樣說過,信不信我讓她收拾你。”被放下來的伴鶴一副嫌棄的模樣,對着一旁的韓洲說:“走,别理這傻大個。”
聽到韓洲聲音的溫落晚走了出來,身旁還跟着有些膽怯的左聞冉。
溫落晚猜到了這個當街“強搶民女”的人是誰,所以并不着急,但左聞冉非要出來看。
左大小姐身上總有一股不信邪的勁兒。
“大人。”皓白見溫落晚走了出來,也收起了逗弄伴鶴的心思,微微颔首向她行禮。
“怎麼你一來便欺負我家伴鶴啊?不知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中她受了多少委屈。”溫落晚打趣道。
“哪敢?當初在營裡的時候明明伴鶴欺負我欺負得最慘。”皓白說着,看向了旁邊的左聞冉,“這位便是左小姐吧,涼統領與在下說過你,讓在下來的時候帶些糕點,不知道左小姐愛吃什麼,就都買了些。”
左聞冉有些受寵若驚,“涼統領還說要給我帶糕點?”
“拿着吧,涼墨這小子好不容易舍得摳出一點錢。”溫落晚說道。
左聞冉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些糕點,說道:“謝謝你,也替我謝謝涼統領。”
皓白一愣,當初涼統領同他說左小姐是士族的掌上明珠,囑咐他一定要好好對待。
他還以為這些士族家的小姐都是那種嚣張跋扈,趾高氣揚的樣子,眼前這位左家小姐竟然這般有禮貌。
“左小姐客氣了,涼統領還同我說,若是左小姐喜歡,日後可以讓溫大人陪你一起買。”皓白作為一個無情的傳話機器,将這句話原封不動地傳述給左聞冉。
溫落晚兩眼一黑,自家的這幾個手下皆是這樣不省心的,就沒有像萬乾那樣聽話懂事的嗎?
“走走走趕緊走,再提一句涼墨那個鸹貔,我便要将你轟出去了。”溫落晚罵道。
“溫大人,鸹貔是什麼意思?”左聞冉之前聽過這個詞,但還是第一次聽溫落晚說,不禁感到好奇。
“嗯……就是罵人的話,你不要學。”溫落晚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要告訴左聞冉這個詞的意思。
“為何溫大人都可以說,我便不能說?”左聞冉望着她,很是不解。
“因為罵人是不對的,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那兩個字。”溫落晚說。
“那我也不想從溫大人嘴裡聽到罵人的話,可以嗎?”
左聞冉總是喜歡用她那雙眼睛看着溫落晚,就好像她知道自己這雙眼睛有多迷人一樣。
“不說便不說。”溫落晚扭過頭,說道:“涼墨買的糕點可否給我吃一塊?”
“當然。”左聞冉拆開了包裝。
皓白真的是個老實人,将每樣東西都買了一個,有桂花糕,豆沙糕,綠豆糕,常熟糍糕,糯米涼糕,還有荷花酥,墨子酥等等的糕點。
“我要那個涼糕,看起來不錯。”溫落晚一眼便看中了那個四四方方的糯米涼糕,白色的糯米上還覆蓋了一層黃色的面紗,她覺得那應該是用黃米做的。細細看去,涼糕上還撒了些許桂花,看着就好吃。
“可是我也十分想要吃這個。”左聞冉說。
溫落晚聞言笑了,左聞冉不像那些尋常人,若是别人在此處,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自己再想吃,也會克制住心中的那股沖動,将涼糕呈在自己面前,但是她不一樣。
她不會在乎這些,會因為自己也想要吃而大膽地說出來,會因為自己想做而不在乎别人對她的指指點點。
左聞冉向來是這樣的,與她完全是兩個極端。
左聞冉像是淤泥裡的蓮花,即使身處污泥,但内心仍持着純潔與善良。
而她就是那淤泥裡的一員。
所以她害怕,她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