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溫家,站在門口的家丁依舊是上次她見到的那位。
家丁見到她的陣仗,很明顯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上前問道:“左小姐今日來此……所謂……所謂何事啊?”
左聞冉露出一個微笑,“上次前來拜訪出了些岔子,這次左某帶了些禮物就當賠罪,還請你給溫侍郎通報一聲。”
賠罪?
家丁看着左聞冉身後各個腰上挂着長劍面露兇相的人,吓得都要溺袴了。
這哪是來賠罪的,這是來攻打溫家的吧?
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左小姐,還請您不要為難在下。”
“何出此言?”左聞冉面露不解,“我隻不過是讓你去給溫侍郎通報一聲,何來的為難一說。”
“亦或者是,你覺得我左聞冉不配進溫家的大門?”
話畢,左聞冉身後的人紛紛拔出了刀。
“不敢不敢。”家丁連忙道歉,“小的這便去給老爺禀報。”
“勞煩你了。”左聞冉笑了笑,擡手示意身後的人将刀收起。
不出一會兒,左聞冉便看到了匆匆跑過來的溫明隽。
鑒于上次下錯藥的緣故,害怕被報複,他一直對這位左大小姐心有畏懼,再加上左修環回來,他便更加不敢造次了。
“左大小姐,您怎麼來了?”他又瞥了一眼左聞冉的身後,有些膽顫,“左小姐帶這麼多人來溫家,所謂何事啊?”
“溫侍郎不必驚慌。”左聞冉漫不經心地擺弄着手中的香囊,“想探望探望溫大人的母親,有些話要問她。”
“這……”溫明隽有些遲疑,不是為了溫落晚,那要見阮燦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阮家那邊和左家達成了什麼協議?
自溫落晚威脅過他以後,他老實本分還不到一天,便得知了溫落晚已經死了的消息,秦天嘯因此讓他加大給阮燦的芙蓉花劑量。
起初他還不信溫落晚是真的死了,直到他被秦天嘯帶着,遠遠地看到了哭得撕心裂肺的左聞冉。
今日聽到家丁說左聞冉登門拜訪,他心裡還咯噔一下,以為左聞冉發現什麼了。
“溫侍郎,你在發呆。”左聞冉盯着他,“我們這一幫子人在你溫家門口也站了這麼久,您到底是讓我們進,還是不讓我們進?”
“寒舍自然是歡迎左大小姐的,請。”溫明隽忙回過神,将左聞冉迎進了屋。
進了溫家的大門,左聞冉也不廢話,“溫侍郎,溫大人的母親在何處?”
溫明隽知道自己今天躲不掉這劫,慶幸自己還沒有趁溫落晚死了将阮燦扔回原來的屋子。
他一路将左聞冉引到西邊的院子,“小阮便在這裡面,不過她的病情最近愈發的不穩定了,左小姐若是要進去,還是帶些人手。”
左聞冉點頭,算是贊同了溫明隽的說法,她扭頭看向跟在她一旁的落雲,“走,咱倆進去。”
落雲有些害怕,阮燦的名頭在早些年其實和現在的溫落晚一樣,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不過阮燦是兇名在外。
“小姐,溫大人不是說要帶些人手進去嗎?怎麼就帶我一個……”她期盼左聞冉聽了自己的話能夠帶幾個侍衛進去,起碼不會出什麼事吧。
可左聞冉非但沒有聽進去,還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許稱溫明隽為溫大人,我不愛聽。”
“哦……”落雲隻好壯着膽子,跟在左聞冉的身後。
這間屋子從外面看上去很是寬敞,左聞冉正欲推門而入,卻和自裡面沖出來的何初靜撞了個滿懷。
“嘶。”左聞冉揉着被撞得生疼的下巴,“溫二夫人,你這是要去哪?怎麼如此匆忙?”
剛剛強制性給阮燦喂完飯的何初靜沒想到會撞到左聞冉,再看到她身後圍着的侍衛,吓得臉色蒼白,連忙開口解釋:“她……她不好好吃飯……又……又鬧絕食,我就隻好……隻好親自喂給她了。”
左聞冉看出來女人沒有撒謊,将她的慌張歸為對自己的畏懼,并沒有放在心上,含着笑對她說道:“溫二夫人平時還是需要注意一下禮儀型态的,不然左某還以為溫二夫人這是幹了什麼壞事要落荒而逃呢。”
真的幹了壞事的何初靜臉色一僵,露出了一個假笑,“左小姐還真是喜歡開玩笑,我還要去尋自家老爺,先失陪了。”
左聞冉輕嗯一聲,擡腿邁進了這間屋子的門檻。
這間屋子的采光很好,房間内還隐隐能聞到一些淡淡的香薰味道。
她還記得上次她和溫落晚一同被圍困的地方,不出意外的,那個地方才應該是阮燦這十年來的居所。
溫家人是出于什麼原因要将阮燦轉移到這裡呢?
左聞冉想不明白。
再往裡走,左聞冉看到了一個纖瘦的背影倚在床邊,即便是聽見了她走過來的動靜也無動于衷。
左聞冉不禁感歎,她現在知道為何溫落晚能長得這般高了,她的母親即便是倚在床邊,她也比女人矮上半個頭。
“伯母。”左聞冉微微屈身,對着阮燦行了一禮。
阮燦聽見陌生的聲音,眉眼微動,轉過了頭。
左聞冉望着這張臉呆住了。
她現在又明白為何溫落晚生得這般好看了。
阮燦就如同畫卷中的仙女一般,清麗絕倫,姿容秀美,那和溫落晚幾乎如出一轍的眉眼,那如詩意蘊長的氣質,即便她瘦到皮包骨頭,也無法掩蓋這副皮囊的巧奪天工。
“這麼多年來,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生人。”阮燦開口,注意到了左聞冉腰間挂的香囊,“那香囊,很是眼熟。”
說到底,這個香囊還是眼前的女人親自繡的。
“您,現在還能認出來這個?”左聞冉臉上閃過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