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不成你亦觊觎汗位?”溫落晚冷冷開口。
“非也。”歐陽桓搖着頭,“自從那件事過後,我已經想通了,我想助我哥鞏固汗位。”
“今日在狩獵場上,有人說我哥許是對溫大人有意,我知道這事是假,但我哥對你的關心不假。”
“倘若有人想要借着溫大人的命來要挾我哥,一定會讓他很難辦,亦為了溫大人的安全,所以我隻能出此下策,逼着溫大人離開。”
正說着,溫落晚隐隐聽到房頂上傳來什麼聲響。
一開始還隻是細微的聲音傳來,到後面又變得清脆而急促。
有不止一人人在房頂上!
溫落晚暗道不好,想要沖上前給景元解開束縛,卻被歐陽桓阻止了。
他顯然還未意識到危險即将發生,警惕地看着溫落晚,道:“你想做什麼?”
“快給他解開,你會害死他的!”溫落晚幾乎是吼出來的。
話音剛落,房間裡便響起了類似于瓷器打碎在地的聲音,伴随而來的是滾滾濃煙,嗆得溫落晚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想趁着還能看清周圍情況去解開景元的束縛,卻突然感到後背汗毛豎起,身體下意識地向右閃,便聽見了刀刃披在地上的聲音。
“景元!”她大喊,以确保他還活着。
“解開了!放心!”景元同樣大吼,向溫落晚傳遞着訊息。
此時整個房間已經被濃煙占領,溫落晚看不清楚周邊的情況,不知道敵人在哪,隻能蹲在地上護住頭,最大程度地保護着自己。
“碰!”的一聲,不知道是誰被踹倒了牆上,溫落晚下意識摸向腰間的匕首,正好看見有一人的刀尖直逼她的喉嚨。
兩柄武器在碰撞的聲音甚至帶起了火花,正是這一點微不足道的火花接觸到了空氣中的濃煙。
某樣東西正在急劇膨脹。
“轟”的一聲巨響,溫落晚在還沒搞清楚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便被炸飛了出去。
“咳咳咳。”她咳出兩口鮮血,耳邊嗡嗡作響。
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爆炸,将溫落晚整個人都轟飛了出去。
“納命來!”
有一人同樣虛弱,發現了躺在這裡奄奄一息的溫落晚,拿着手中的劍便刺向這裡的溫落晚。
溫落晚來不及躲閃,隻好用雙手緊緊地握着刀刃。兩人僵持着,鮮血順着刀尖流到了溫落晚的臉上。
“咻”的一聲,一支箭矢不偏不倚的紮進了那人的喉嚨,屍體倒在了溫落晚的身上。
溫落晚喘着粗氣,連推開壓在自己身上屍體的力氣都沒有。
“溫落晚!”
這是一道溫落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聲。
溫落晚本閉上的眼睛又睜開,後知後覺地笑了笑:“最近病得愈發嚴重了。”
“溫落晚!溫落晚!”
又是兩道急促的女聲,溫落晚沒有理會。
“溫大人!”
這是伴鶴的聲音。
溫落晚皺着眉頭,似乎是害怕自己再出現幻覺,索性閉上了眼睛。
那真實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熟悉的香味傳來,有人将她身上的屍體搬開,那聲音再次傳來,甚至還拍着她的臉。
“溫落晚?”
這他媽的不是夢!
溫落晚猛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左聞冉。
一瞬間,滔天的怒意湧了上來,沖的溫落晚的腦袋發昏。
“你怎麼在這兒?”
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質問。
左聞冉第一次見到溫落晚這樣對她說話,抿着唇,回避了這個問題,“我先扶你起來。”
溫落晚耗盡全身的力氣起身,也不管身上的傷痛,甩開了左聞冉的手。
她踉踉跄跄地站穩,對着左聞冉吼道:“我不是叫你好好待在京城嗎?你現在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不聽我的話?甚至還将伴鶴帶到這裡!”
“左聞冉,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你自己來也就算了,你還要将伴鶴帶過來!”
“看看,看看!看看我現在這副樣子,我現在所經曆的,隻要你來了,你同樣也要經曆。”
“左聞冉,你嫌命長嗎?大老遠從京城跑到這裡來?你是活得太舒坦了麼?啊?說話啊!”
左聞冉被溫落晚吼懵了,一股酸意自胸腔湧上鼻腔,眼淚頃刻便掉了下來。
“我……我……”
她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本來自己是不該來見溫落晚的,她隻想悄悄地來查完姥爺的事情後悄悄地離開。
可是誰知她到北燕的這幾天溫落晚就遭遇了六次刺殺。
若是她不現身,溫落晚會死的啊。
她不想讓溫落晚死,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出現在溫落晚面前會被責怪也要出現。
可是沒想到,溫落晚今日竟然這般兇,雙目充血,嗜血之意在裡面湧現,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剝。
“大人!大人!您别生氣,是我非要跟來的。”伴鶴也是第一次見到溫落晚發這麼大的火,本攙着景元的手松開,忙跑過來解釋。
“跪下!”溫落晚連眼神都沒施舍給伴鶴。
伴鶴認慫,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我今早看見淩霄還以為是他有什麼任務,從沒想過你會不聽我的話跑過來。”溫落晚。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是什麼樣的處境,難道你也想同我一樣,每天都過得這般驚心膽戰嗎?”
“現在立刻離開這裡,回到溯國,我有能力保你平安。”溫落晚立在那處,瞧着還在落淚的左聞冉。
“我不要。”左聞冉搖着頭,“溫落晚,要走一起走,你說我在這裡會死,難道你不會死嗎?”
“左聞冉!”這是溫落晚第三次叫她的全名。
“大人,畢竟是左小姐救了咱們的命,您莫要對着她發脾氣,要罵還是罵我吧。”景元扶着肩膀走到伴鶴身邊,順便低聲說道:“快站起來。”
淩霄此時也處理完所有刺客,走到了左聞冉身邊,看着自家小姐淚眼婆娑的樣子,不明所以地看向溫落晚,“溫大人,您的命是我家小姐救下來的,還望您擺正自己的位置,好好說話。”
溫落晚隻覺得兩眼發黑,方才本就是借着最後一口力氣,現在怕是透支了。
于是她失去意識,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