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聞冉自回來後便已經打消了請溫落晚來公主府的念頭,沒想到這人竟然不請自來了。
左聞冉扶額,現在天色都這麼晚了,她來做什麼?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
她看向明業,道:“你們可以行動了。”
“是。”
左聞冉站起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算換身衣服。
“落雲,你先将溫大人請到廳堂。”
“是。”
女人同樣換了一身衣服,早晨上朝時還穿的是玄色蟒袍,此時又換成了一身淡綠色的道袍。
不知道是不是她瘦了的原因,那道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左聞冉随便掃兩眼便知道溫落晚今日穿得少得可憐。
夜晚的秋風打在身上還是有些冷的,她穿這麼少便過來了,難不成很着急?
“公主殿下。”溫落晚見到左聞冉後立馬起身,還沒等她反應,這人竟然都跪下去了。
溫落晚面聖都不用跪,現在到她這裡來了竟然行這般大禮?作何居心?
左聞冉眉心跳了跳,本想讓落雲将她扶起,又覺得不合禮數。
她無奈地上前搭住溫落晚的胳膊,将人扶了起來。
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左聞冉此時比女人略高一些,正巧借此看到了溫落晚胸前的那道猙獰的疤痕。
她呼吸一滞,知道那是自己的手筆。
“殿下可看夠了?”
溫落晚的突然出聲叫左聞冉回過了神,她有些尴尬,放開了溫落晚,“抱歉。”
“無妨。”溫落晚沒有在此事上做文章,而是道:“溫某來,是為了感謝殿下這兩年照顧溫夫人之恩情。”
“嗯,你的感謝我收到了,還有什麼别的事嗎?”左聞冉還沒有消化好劉正說的事情,此時不大想見到溫落晚,隻想叫她快些離開。
女人的眸子暗淡了一瞬,啞聲道:“溫某家境貧寒,恐是無法用錢财來報答殿下,隻好……”
左聞冉瞪大了眼睛,又聯想到溫落晚此時的穿着,難不成是出賣自己的色相以此來勾引自己嗎?
“隻好在劉家一事上盡力幫助殿下。”
溫落晚的話音落下,左聞冉又松了口氣。
她還以為溫落晚要以身相許呢……
啧,左聞冉你有病吧?溫落晚孩子都有了,還會再想着你嗎?人家當初那麼挽留你,你倒好,狠狠地給了人家一刀還說什麼血債血償,我要是溫落晚回京以後我第一個砍死你。
左大小姐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溫大人客氣了,我與溫夫人的關系還算不錯,将她安排在常山郡不為任何人。”
溫落晚笑了笑,“殿下心地善良溫某是知道的,但恩還是要謝,往後有任何需要溫某的地方,溫某必定為殿下赴湯蹈火。”
“好。”左聞冉答應了。
往後,許是還可以利用這個借口與溫落晚一同合作吧?
“既如此,那溫某便不打擾殿下休息了,告辭。”溫落晚說完,也不待左聞冉反應,揚長而去。
左聞冉望着她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溫落晚現在隻看見她都覺得膈應吧。
她本打算回自己的殿中休息,擊征卻落到了一旁的桃樹上,對着她小聲地叫喚。
左聞冉注意到了它腿上的信封,眉頭挑了挑,“他們這麼快?”
展開信,果然是他們已經得手的消息,叫自己去城外的寨子會合。
“看來他們遇到了些麻煩,不然也不至于叫自己過去了。”左聞冉想着,戴上了帽子,騎上逐雲悄悄離開了京城。
溫落晚聽到了從公主府處傳出的馬蹄聲,皺了皺眉。
這麼晚了,這女人要去哪?
罷了,貌似這件事與她并無關系,當務之急還是查清楚國玺一事。
溫落晚收回了思緒,朝着家的方向趕去。
……
左聞冉來到寨前,淩霄就在外面候着。
“小姐。”他颔首。
“你們遇到什麼麻煩了?”左聞冉開門見山。
“這……我們遇到了涼墨,他百般阻攔,傷了明業,我們就将他綁過來了。”淩霄說道。
左聞冉眉心跳了跳,她前腳剛送走溫落晚,自己的手下就把溫落晚的人綁過來了。
她壓着心頭的怒火,道:“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把他放了。”
“小姐,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不然屬下不會喊您過來的。”淩霄很難為情。
“要你有何用?”左聞冉罵了他一句,擡腿走了進去。
涼墨就被綁在柱子上,沒有被堵着嘴,見到左聞冉來,比上次被綁平靜得多。
兩年未見,這個男人也變了很多。左聞冉想。
“左小姐,可以像先前那樣稱呼您麼?”涼墨開口了。
“無妨,我不在乎這些。”左聞冉聞言,知道涼墨這是有話要說,擺手示意那兩人離開。
明業還有些不放心:“小姐……”
“快走,沒點眼色。”淩霄一把拉起明業,兩人快步離開此處。
涼墨見狀笑了笑,“兩年不見,左小姐懂了許多人情世故。”
“我們回京來,本不想再與左小姐有交集,但不代表我們溫大人懼你。左小姐派人至溫府行行竊之事,怕是有些不合情理吧?”
“國玺一案的卷宗本就是我禦史台的東西,何來行竊一說?”左聞冉不承認這件事。
“左小姐趁着溫大人不在家,派手下人悄悄摸到溫府。拿走屬于自己的東西,需要這般鬼鬼祟祟嗎?”涼墨據理力争。
“左小姐,我同溫大人不一樣,她顧及着你的感受你的面子,我不一樣。”
“正好借這個機會,也是時候讓我們溫大人沉冤得雪了。”
“劉老爺子的死,同溫大人沒有一點幹系,甚至可以說劉老爺子能回到京城都全靠我們溫大人。而歐陽天幹與溫大人達成合作,兩人甚至連肢體接觸都沒有,妄談肌膚之親。”
“我知道。”左聞冉垂下了頭,“這件事,舅舅今日告訴我了。”
“啧。”涼墨臉上閃過不耐,“知道你還派人去溫府偷卷宗,你有病?”
“溫大人會讓劉家人出事麼?她甯願自廢武功都舍不得你受一點傷害!”
左聞冉怔住了,緩了好一陣子才問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