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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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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聞冉,你欠我們溫大人欠得太多了。”涼墨知道自己說得有些多了,也不想再裝,解開自己手上的束縛就準備離開。

“涼墨!将話說清楚,你說溫落晚自廢武功是怎麼回事?”左聞冉追了上去。

許是覺得自己說話态度不好,左聞冉第一次放下了自己的尊嚴,躬下身子,虔誠地對前方的人兒拱手道:“還請你将話說清楚,好讓我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彌補所犯下的過錯。”

涼墨一愣,沒想到女人會這樣。

他終究還是軟下了心,轉身以手背扶起左聞冉,道:“我同你說這些,不是因為你求我,而是想為我家大人博得一個公平。”

左聞冉這次将态度放得很低,開口道:“請講。”

“在說這件事之前,在下要問左小姐一個問題。”

“兩年前你擺脫我家大人回到溯國的時候,在路上可曾受到過阻攔?”

左聞冉回憶了一下,道:“隻一兩次,之後便再沒有了。”

“那便是了。”涼墨長歎一口氣,道:“當初你在北燕邊境時給大人那一刀以後,她并沒有立刻醫治,而是去到了完顔家。”

“完顔家的人對大人虎視眈眈,不會放過她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你。你想要安全回到溯國,大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想必代價你也知道,便是她的右手小指。自此以後她再也提不起劍,連執筆都難以做到。”

“無妨,我心甘情願。”

溫落晚當初在常春宮說的話在左聞冉的腦海中回蕩,回憶着溫落晚當時的神情,這令她突然就有些鼻頭發酸。

溫落晚,我還以為你變了,可是你還是一點沒變,仍是像之前一樣一個人擔下所有事,從來都不說。

“溫大人回來這麼久,你還沒有看見過景元吧。”涼墨又開口,說到這事,他不免得也有些悲傷。

“他為了救溫大人,死在北燕了。”

涼墨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令左聞冉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現在你知道為何當初大人要想方設法地送你回去了嗎?因為景元的死,溫大人一度悲傷,她将自己關在房子裡,面對刺殺連躲都不躲了。”

涼墨無法想象,倘若左聞冉也死在了北燕,溫落晚會變成什麼樣子。

“是最後查出來伴鶴有了身孕,大人才終于面對現實,從那個破屋子裡走了出來。”

“溫書禾是伴鶴和景元的孩子,這孩子不像伴鶴,倒是特像景元,很能鬧騰。你知道她有多鬧騰嗎?我們幾個有時候剛睡下這孩子就開始哭,身邊必須有人跟着,還常常在我們衣服上亂塗亂畫,偏偏溫大人又慣着,成了家中的小霸王。”

明明回憶的是美好的事情,涼墨卻也忍不住落下了幾滴淚,啞着嗓子開口道:“左小姐,景元是我最好的哥們,他救了我不止一次,但是我同你說這些不是怪你,他是為了救大人而死的。”

“我同你說這些,隻是在解釋為何溫大人想讓你離開北燕。”

“我知道……我知道的。”左聞冉的淚早就落下,此時哭得更是喘不上來氣。

“左小姐,我們家溫大人其實喜歡你很久了。”涼墨說到這裡,望着頭頂上的房梁,有些感慨:“我同溫大人是在軍營裡認識的,當初她直接調過來就成了我的頭。”

“我一看,這十七歲的小丫頭片子還成了我的老大了,我就特不服氣,三篇五次的給她找事。”

“直到有一次,我們出任務的時候溫大人替我擋了一箭,救下了我的小命。”

“你聽着有沒有感覺我特廢物啊,一直以來都是别人在保護我。”涼墨有些自嘲地笑笑。

“沒,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很好很有趣的人,溫落晚這樣苦的人有你陪在身邊,她肯定也會很開心。”左聞冉說道。

即便入仕一年多,左聞冉的眸子依舊是清澈明亮的,這樣的眼睛看着人,說什麼對方都會信的,涼墨也不例外。

于是他笑了,繼續說道:“那次開始,我便對溫大人死心塌地了。”

“有一次我問大人,為什麼想參軍,我還以為像她這樣的人會說什麼‘為了天下萬民’‘為了天下太平’‘為了百姓安康’這樣的話,但是她沒有。”

“她說:‘我來了,有個女孩便不用去北燕受苦了’。”涼墨說到這裡就好笑,拿起腰間的酒壺灌了兩口,“你說,誰會這麼說啊,隻有溫落晚一個人才會這麼說吧。”

“等戰争結束以後,我知道她的功夫最開始是宋太尉教的,一開始也是宋家在接濟着她,我便以為她喜歡的人會是宋知鸢。”

“現在我才明白。”涼墨又灌了一口酒,看向左聞冉,“左聞冉,我們溫大人她喜歡的人,一直以來都是你。”

“自我認識她開始,如今已經八年了。”

“自延英殿事變,我們才得知溫大人中了毒,頻頻咳血,若是不好好調理,隻剩下兩年可活。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停下來,所以想用這最後的兩年安定北燕吧。”

“還好老天有眼,大人的病如今好得差不多了。”

“左小姐。”涼墨長舒一口氣,道:“當初她不跟你解釋,亦是有原因的。”

左聞冉再也忍不住,她的手指無力地抓住衣角,像是在抓住救自己命的缰繩,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順着臉頰滴落在地面上,仿佛整個人被困在一場無聲的風暴之中,任憑其撕扯着。

涼墨說的是對的,她欠溫落晚,欠得太多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顫顫巍巍地抖出這幾個字,也隻能說出這幾個字了。

她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的歉意。

“你不必道歉,倘若我是你,我也會誤會溫大人的。”涼墨遞給了左聞冉一塊手帕,“隻不過溫大人自景元走了以後,一直都是郁郁寡歡的。”

“溫夫人這兩年來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吧,如果你不喜歡她了,不會做到這個份上。”作為一個局外人,涼墨看得很透徹。

“兩年前溫大人曾派青藍給我一封書信,隻不過我當時不知道是誰的,至今未曾打開過。”

涼墨說着,從袖口裡掏出了一份皺皺巴巴的信封,上面有一大半都被血迹侵染。

“也不知道裡面的字還能不能看清。”他嘟囔着。

見左聞冉顫顫巍巍的接過了書信,涼墨露出一個微笑。

“如果左小姐有需要涼某的地方,在下願赴湯蹈火。”

涼墨說完這話,起身離開了這裡。

門口的兩人想将他攔住,卻被左聞冉阻止了:

“讓他走!”

“小姐,這……”明業不明所以。

“你先出去,叫我一個人靜靜。”左聞冉輕聲道。

“是。”

她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這信封質量很好,應是在制作時渡了一層油膜,裡面的紙張上并沒有血迹。

映入眼簾的是溫落晚那勁健生動,如同驚蛇入草一般的字體。

“怪不得太後說她字好。”左聞冉喃喃着。

她突然就有些好笑,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認真去看溫落晚的字迹。

那時的她,真的喜歡溫落晚嗎?

來不及去想那麼多,左聞冉抽回思緒,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紙張上:

【吾身吾自知,北燕一行兇矣,恐長眠此處,便作此信,亦算遺言。鶴欲及笄,我慮良久,南栀二字,再适不過。逝者如斯夫,雖早報視死之心,如今臨之,卻心難抑。吾若長眠于異國,長安之鶴、洲、阮、甚左,皆仰汝,晚不勝感激。唯心難安之處冉矣,懇兄必時護之,黃泉之下亦足以安息。涼墨,相識多年,突然有些後悔,應該同你們幾個拜個把子。】

最後一句話,溫落晚是用白話寫的,很煞風景,但是左聞冉看到後卻久久不能回神。

她聯想到了景元的死。

“溫落晚,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夠償還我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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