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前幾天還對左聞冉疾惡如仇視為豺狼的人今天又來了一個态度大轉變。
溫落晚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她若是猜不出來什麼也枉費為官這麼多年。
但溫落晚并不打算捅破這扇紙窗戶。
容易得手的,往往是最不被人珍惜的,溫落晚已經在這件事上吃過一次虧了。
在她這裡從來沒有什麼事不過三,身處這個位置,倘若自己做事有一步不小心,便會屍骨無存。
她不會再去冒險了。
左聞冉果然被這句話嗆住了,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溫落晚字裡行間的話皆是在針對她,從前的溫落晚從來都不會這樣,極大的反差感使得她異常的委屈。
心頭泛起酸楚,左聞冉又在心裡罵了自己幾句:
左聞冉你有什麼資格委屈啊?這都是你欠她的,你所犯下來的罪孽,就算是溫落晚活剝了你也不足為過。
先前溫落晚為她做了那麼多,現在她累一點苦一點又何妨呢?
她鼓起勇氣,擡起頭,看着溫落晚:“若是溫大人不信我,可以信錢,隻有事成後溫大人才可以拿到那一百萬兩黃金。”
“既如此,殿下總要給我個抵押的東西,免得有人跑單。”溫落晚将臉别過去,望着窗外喧鬧的民街,緩緩開口。
左聞冉愣了一下。
她身上貌似沒有什麼可以抵押了。
“溫大人,一百萬兩黃金已經不多了,再要别的沒有,隻剩我這條命了,就看溫大人要不要。”
左大小姐索性開始破罐子破摔了,她覺得把自己的命賠給溫落晚正好,就不再用去想那些雜七雜八令她頭疼的事情了。
“殿下的命溫某可不敢要。”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左聞冉終究還是猜不透這個女人的心思,有些崩潰了。
“不為難殿下了。”溫落晚笑了笑,“溫某也不要殿下的一百萬兩黃金了,與殿下合作,隻為了報答殿下照顧吾母之情。”
“好。”左聞冉見女人松口,也松了一口氣,“那現在能給我看卷宗裡面是什麼了嗎?”
“不瞞殿下,你拿走的卷宗便是禦史台給溫某的原物,溫某不過在上面添了幾筆。”溫落晚說。
左聞冉皺了皺眉,聽溫落晚這麼說,原先放在禦史台上的卷宗是空白的?
“不過溫某認識一位舊友,他許是知道這件事的經過。”溫落晚又開口。
“誰?”左聞冉眼睛一亮,期盼地看向溫落晚。
“柏鄉知。”
“嘶。”左聞冉倒吸一口,“你管柏鄉知叫舊友,當初你給他氣吐血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任誰說你的事迹都要帶上他的名字,他不恨死你才怪。”
“他被氣吐血是他沒本事。”溫落晚覺得這件事本就不能怪自己,“他原先做禦史大夫的時候,國玺一案的卷宗就是他在管,若是說這件事現在還有誰知道,恐怕隻有他一人了。”
“那也隻能這樣子了。”左聞冉磨拭着下巴,“我們去哪裡能夠找到他?”
“新豐縣。那處山多,他貌似就在哪一處山林子裡隐居着。”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找他?”
“先不急,我們此時走容易打草驚蛇,我決定拜訪宋太尉之後再啟程。”溫落晚說。
“好。”左聞冉乖乖地聽從着她的安排,“那你要不要暫時委屈一下,住到公主府來,我們商議事情也方便些。”
“畢竟溫府離公主府……屬實是有些遠。”
“家中尚有老小,我不在家心難安。”溫落晚拒絕了。
涼墨見這兩人都聊到這裡了,弱弱地舉起手,道:“我有一計。”
“不如叫殿下住到溫府上來,反□□上空閑的寝殿不少嘞。”
溫落晚聞言,擡起眼皮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家中還有個童然,若是叫左聞冉看見了怕是要将房頂掀了。
涼墨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家大人的難為情,竟然還以一副說教的樣子看着溫落晚,“小晚晚,做人不能忘本,公主殿下可是照顧了溫夫人兩年,如今隻不過讓她到府上住兩月罷了,有何不行?”
“這……”其實左聞冉也有些難為情,溫府人太多了,她倒是會有些放不開。
“再說了,這件事事關重大,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定會暗中對殿下或是大人您下殺手,都待在一起,我好守着不是?”
溫落晚聽到這話右手下意識動了動,可是卻連握拳這樣基本的動作都做不到。
左聞冉注意到了她情緒的變化,明白溫落晚是在因為自己武功被廢而感到傷心。
“我認識一個神醫,溫夫人的病便是她看好的,指不定溫大人的手也可以……”
“不必了。”溫落晚站起了身,“涼墨說得有理,若是左小姐不介意,可以暫時居于溫府。”
罷了,人多便人多吧。
左聞冉點了點頭,“那溫大人可否陪我去府上取些東西,用不了多久的。”
“好。”這次女人難得地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