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聽到溫落晚叫“主人”的左聞冉逃似的跑進了溫家,沒想到迎面便撞上了童然。
左聞冉定睛一瞧,瞳孔一驟。
新面孔?竟然還長得有幾分姿色。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童然見到左聞冉,先是一驚,而後才開口道歉。
“無妨,是我沒看路,不怪你。”左大小姐沒有把這個姑娘放在心上,貌似并沒有察覺出來這個女孩與她長得有幾分相似。
“童然。”溫落晚在身後叫住了那個女孩,“現在已經戌時了,你不在自己房中待着,慌慌張張跑出來作甚?”
“我……辰時讀書時有句話沒理解,看溫大人回來了,便想問問大人。”童然支支吾吾地說。
溫落晚一眼便看出來這姑娘在撒謊,微微歎了一口氣,“你是覺得整日都在此處讀書太無聊了?”
“小妹妹,不想讀便不讀了,讀書讀多了隻會變成同溫大人一般的無趣女人,這般年紀就應去遊山玩水一番,好長長見識。”左聞冉說道。
無趣女人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兩人便不敢說話了。
“待這件事結束,遊山玩水亦是可以的。”溫落晚說着,又看向一旁的左聞冉,“倘若殿下想去,溫某願帶上殿下。”
“童然未曾覺得讀書無聊,隻不過整日在府上什麼事都不做隻用讀書,這叫童然有些不好意思,便想替大人做些什麼。”童然說。
看着這空曠的院子裡除了眼前的童然是第一次見,剩下的都是她先前便認識的熟人,左聞冉更加堅定了溫落晚很窮的想法。
誰能想到,這麼大的宅子的主人,竟然連下人都請不起了。
“府上倒是沒有什麼需要料理的事務,讀書讀累了你可以打掃打掃院子,這樣可行了?”溫落晚說,“隻不過你不能未經允許擅自離府,最近京城或許會變得不太平,你已不是小孩子,應是能聽懂我說的話。”
“是。”童然點頭,轉身離去了。
看着方才闆着臉同童然說話的溫落晚,左聞冉倒是覺得好玩。
“看着溫大人這副樣子,我倒是能想象出你以後對自家小輩會是什麼樣子了。”
溫落晚擡眸望着她,“我貌似不會有孩子。”
“溫書禾不是麼?”
溫落晚聽見這話,以一副“還在跟我裝”的神情看着左聞冉。
“殿下,方才在府前我便說過,叫小禾苗去找她娘,想必殿下還未到失聰的年紀吧?”
“哦。”
被看透心思的左聞冉垂着頭,不吱聲了。
她是個急性子,想快點同溫落晚說清楚,偏偏這個女人對她的态度像長安城的天氣一般,陰晴不定的。
這叫她很拿不定主意,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為難。
“時候不早了,該睡了。”溫落晚望着已經亮起燈的屋子,對着左聞冉說道。
“是麼?那我睡哪裡?”左聞冉這下将頭擡了起來,笑嘻嘻地看着溫落晚。
“西院。”
“啊……”
左聞冉十分不滿意溫落晚的這個安排。
溫落晚的寝殿在東院,将她安排在西院,兩人之間隔着八丈遠。
“你旁邊偏殿住着人?”左聞冉試探着問道。
那原先是伴鶴收拾出來叫她住的。
“啧。”溫落晚皺着眉頭想了想,記不起來童然在哪處住着了,萬一安排錯了叫兩人撞上就不好了。
看溫落晚這副樣子,左聞冉又有些失落了。
“罷了,西院便西院吧,你回去歇息吧。”她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嗯。”溫落晚輕嗯一聲,“明日下朝後我去宋太尉府上,你若是想去,可以同我一起。”
“哦。”
……
左聞冉又失眠了。
看着透着窗戶灑進來的月光,依照着其傾斜程度,她斷定此時剛過醜時。
啧。
她有些不大高興。
溫落晚寝殿旁的偏殿,到底住着誰呢?
不會是那個叫童然的小姑娘吧?
一不做二不休,左聞冉連衣服都未來得及穿,穿着裡衣便悄悄摸摸的溜了出來。
憑着記憶走到東院,溫落晚的寝殿早都熄了燈,旁邊的偏殿卻還閃着若有若無的光亮。
“這麼晚了還未熄燈,到底是誰住在裡面?”左聞冉嘀咕着。
她小心翼翼地摸到偏殿前的窗戶,透過縫隙,隻看見亮着的蠟燭,卻未看見有人在裡面。
難不成是溫落晚忘記滅燈了?
左聞冉想着,推門走了進去。
隻不過剛進去,便感到眼前一黑,身子一下子失重,而後又被人禁锢住,刀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什麼人!”
竟然是溫落晚?
左聞冉聞到了鼻尖傳來的輕微酒氣,略微皺了皺眉頭。
“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