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的溫落晚從偏殿的床榻上醒來,看着隻剩自己一個人的屋子,一時間有些愣神。
緩了好一陣子,她才輕輕地笑出聲。
她就知道,隻不過是夢罷了。
這些年來的酒量越變越差,本是想着今日去宋府時要陪宋太尉喝喝酒,練練自己的酒量,沒成想還沒喝多少便醉了過去,還做了那麼荒唐的一個夢。
誠然,喝酒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隻有溫落晚一個人知道。
不知怎麼的,尋常溫落晚喝完酒醒來後通常會感到頭痛,這次倒是出奇的清醒。
随手披上搭在架子上的氅衣,溫落晚便出了門。
走了幾步,還看到了匆匆而來的左聞冉。
“殿下?”她叫住了那人。
“辰安,溫大人。”左聞冉對着她揮了揮手,“今日要上朝,溫大人莫忘了。”
天,溫落晚揉了揉太陽穴,自己還真給忘了。
休沐日的時間總是過得這般的快。
她又匆匆回到自己的殿中,換了一身壓箱底的官服。
每逢休沐日結束第一天上朝的日子,溯國的官員們是必須穿官服的。
兩人一同坐在馬車上時,溫落晚眸光一掃,注意到了左聞冉鎖骨處的一抹粉紅。
這是叫蚊虻咬了?
雖說已經入秋,但免不得還是有一些蚊虻會咬人的。
“殿下昨晚歇息的時候沒有将門窗關好麼?”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叫左聞冉一愣。
“關好了吧。”
而後她才後知後覺。
溫落晚這是……以為昨晚的事情是個夢嗎?
“溫落晚,我……”
左聞冉剛想說什麼,溫落晚便深吸一口氣,開口打斷了她:“到了。”
“哦。”
“一會兒你要去禦史台請假麼?”
路上,溫落晚又問道。
入了仕就是這樣的麻煩,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連辦公事外出都要寫折子上奏給自己的“頭兒”。
但貌似陪着溫落晚去宋府拜訪宋太尉不算公事。
左聞冉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才答道:“我跟着你,應是不用請假的吧?”
“為何?”溫落晚轉過身看她,“禦史台是直接對接陛下的,請假要向陛下請。”
“哦,那我不陪你去了。”左聞冉氣鼓鼓,這個人事怎麼這麼多。陪她去她就應該偷着樂,還管這管那的,哪有一副做面首的樣子。
說到這個,左聞冉正巧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左修環,她對着溫落晚輕哼一聲,邁着步子去追前面的親爹了。
“左大人!左大人!”
聽見自家女兒聲音的左修環轉過身,一眼便瞧見了其鎖骨處的紅痕,面色一僵,闆着臉将她的衣衫整理好,道:“昨天去哪了?”
“啊?”左聞冉沒想到自家老爹第一句話就問這個,莫不成她爹還派人跟着她嗎?
“昨天去常山郡将溫夫人送回溫府了。”她老老實實地答道。
“嗯。”左修環輕嗯一聲,明白自家閨女昨天應是與溫落晚見面了。
真叫人頭疼,真叫人不省心!
他有些無奈,“走吧。”
“诶!”左聞冉抓住了他的衣袖,“那個,爹,咱們家,有沒有五十萬兩金子……很急。”
左修環皺了皺眉頭,“你要這麼多錢作甚?”
也不是舍不得給,隻不過是怕這個不懂事的閨女被賊人誘惑,拿着這筆錢去做什麼害人的事了。
後面的“賊人”像是有什麼感應似的,突然感到鼻腔内傳來一陣癢意,最終還是将這股不适忍了下去。
“做生意。”左聞冉胡亂編了一個借口,“嘶,同溫大人一起。”
将溫落晚搬出來她爹總會放心了吧?
“做生意,五十萬兩夠麼?”
老天爺,她家原來這麼有錢嗎?
左聞冉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家簡直太有錢了,自家老爹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五十萬兩,相當于三萬多斤,這麼多金子光是放哪都是個問題,她爹居然還問她夠嗎?
“爹,咱家哪來這麼多錢啊?”
左修環不假思索道:“大部分都是左家世代的積累,還有做生意賺的,再加上陛下時不時地賞賜。”
左家除了酒樓茶樓,質庫也是遍布各地的,其中最為賺錢的便是質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