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去是妖豔的玫瑰,可被傷了以後才發現藏在下擺的荊棘。
但溫落晚不怕疼。
“溫落晚。”左聞冉順着女人的肩膀,“大膽愛我吧。”
你為我做了這麼多,便不該這樣畏畏縮縮。
“左聞冉,别後悔。”
否則我定不會再給你機會從我身邊逃走。
溫落晚在感情上算不上什麼好弟子,但作為獵人,絕對是一把好手。
因為她的獵物已經渾然不覺地落入了她為其精心準備的圈套中。
“回去?”
“嗯。”
第一個吻是怎樣開始的呢?左聞冉也忘記了。她隻記得女人慢慢貼上來唇齒間濕涼的溫度,這叫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含了一塊冰,且永遠不會融化。
不同于她先前醉酒時那般有侵略性,溫落晚在清醒時向來秉承着翩翩君子的作風,在榻上亦不例外。
她總是喜歡親吻着她的臉頰,而後再用那左聞冉覺得很可愛的波浪小牙輕輕磨拭着她的耳垂,最後才會吻上她的唇。
貌似每次與這人親吻的時候,左聞冉的感受都不同。
但她最喜歡這次。
昏黃的燭光依舊在發着暖光,而左聞冉眯着眼睛,隻能瞥見一點點模糊的光暈,還有溫落晚胸前的傷疤。
溫落晚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低低地笑了兩聲,用脆弱的右手抓起她的手,覆上去。
“左聞冉,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将會伴随我一輩子。所以……我這輩子都是你的啊。”
溫落晚真的很會說,本叫左聞冉感到愧疚的傷痕,在她的口中也被賦予了另一種含義。
她被吻得眼尾濕潤,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搭在了她的腦袋上,順勢摘下了她頭上的小冠。
長發披落,發絲落在她的身上,惹起一陣癢意。
“能不能再親親我?”左聞冉開口了。
想親,不是一個很難的事。換作平常,左聞冉會主動吻上去,但今夜,她隻想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溫落晚。
她溫落晚向來能忍,哪怕當初在北燕時都那樣了,她最終還是沒舍得強行與自己發生關系。
“現在不行。”溫落晚輕聲道,“因為……我想吻别的地方。”
左聞冉擡眼,很快便撞進由占有欲編織的牢籠中,溫落晚一手圈住她的月要,一手慢慢摸着她的眉,她的耳。
溫落晚的手隻握過兵器,但左聞冉卻覺得這女人在奏樂上有很大的天賦。
那帶着愛意的目光根本就是要縫在她身上。
溫落晚
感受着傳來的不适,左聞冉輕踹了一下她。
“溫落晚,溫落晚。”
“在呢。”
溫落晚回應着,伴随而來的吻一路下澈。
“看來殿下很欣賞在下的美貌,竟然這般有感覺。”
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這叫左聞冉的臉頰頓時湧上绯色。想要收回的骽卻被輕輕摁住。
“溫落晚,不要。”
她又想要哭了,這種地方,怎麼能夠親吻呢。
溫落晚這樣的人物,怎麼能夠……
“别怕。”
溫落晚俯下身子,鼻尖蹭了蹭,這立刻便得到了反饋。
“相信我,親愛的。”
可她已經聽不進去溫落晚的話了。
“溫落晚,溫落晚。”
左聞冉慌忙地喚着這個名字,像是有魔力似的,隻要她說出這個名字,便能感覺到一陣安心。
“嗯哼。”溫落晚低聲地回應着。
“怎麼這麼快?”
“不許嘲笑我!”
左大小姐在這時竟然還顧得上嘲不嘲笑。
“來的時候未曾洗手,所以才……”
溫落晚解釋着方才的行徑。
“嗯。”左聞冉悶悶地回應,“那……我可以聽你說一句我愛你嗎?”
貌似事後說這種話怪怪的,但是左聞冉搞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比起别的,她更想要愛人滿眼皆是自己的說愛她,想要一個擁抱。
“左聞冉,我愛你。”
溫落晚第一次以清醒意識對左聞冉說出這句話,這令左聞冉很是驚訝,但更多的是喜悅。
“突然有些後悔方才未洗手了。”女人突然開口道,“覺得有些不太能夠體現兩年來溫某對殿下的思念。”
“明天還要去新豐縣……”左聞冉弱弱道,試圖以此來勸說溫落晚。
“你可以晚起來一會兒。”溫落晚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那你去洗手行麼?我可以等,隻是不要再這樣了。”她做出妥協。
“是嗎?那殿下還真是疼愛溫某,溫某定是要仗着殿下的疼愛好好服侍殿下。”溫落晚果真抽開了身,走了出去。
“欸!”左聞冉沒叫住人。
在這個時候,她又覺得很尴尬,溫落晚怎麼就将她一個人丢在這裡了。
好在溫落晚回來得很快。
這次女人的身上又帶了冷氣,左聞冉才發現,女人的深衣已經穿得闆闆正正,而自己……
她有些懊惱,道:“溫落晚,我突然覺得丞相這個位置不适合你,你應該來我們禦史台。”
溫落晚自然聽懂了她話中之意,但隻是一味地裝傻。
“殿下說笑了,溫某任丞相一職是陛下的旨意,不談合适與否。”
這個時候,提什麼别人。
“你的手?可以麼?”她突然問道。
對于溫落晚的手,左聞冉除了擔心,更多的是自責。
“無妨。”溫落晚洞悉了她的情緒,“殿下是不是忘了,溫某除了右手,可還是有另一隻手的。”
“溫落晚,你不要……唔。”
溫落晚并不想聽左聞冉說的那些掃興話。
“放心,我的手不涼。”
溫落晚這又是在點她們先前的第一次。
真記仇。左聞冉憤憤地想。
兩年前的記憶開始慢慢湧現,與現在的情景重疊,隻不過這次的主導者換成了溫落晚。
她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魅力,在面對外人時永遠散發着上位者的威勢,唯獨在面對自己時,願放下尊嚴,虔誠地做一個忠實的信徒。
這輩子隻忠她左聞冉一人。
粗糙的繭摩擦到了她的月退 邊,左聞冉下意識地一顫,弱弱地道了一句:“癢。”
“殿下還真是嬌氣。”
溫落晚嘴上不饒人,但卻已經放輕了力氣。
溫落晚真好。左聞冉想着,但很快,她又想收回這句話。
那人壞心眼地挑撥着,酥麻之意一段段地湧上頭顱,又在瀕臨失控之後撤退。
“兵法上講,這叫欲——擒——故——縱——”溫落晚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裡。
“溫落晚你有病!”左聞冉帶上了哭腔,“你若是在這樣,我便……”
“便怎樣?”溫落晚的唇湊了過來,“殿下不是擔心在下的手麼?溫某這不是正在向殿下證明。”
“這很不适。”
她情不自禁地蹙眉,咬了咬牙,威脅道:“溫落晚,你信不信我咬你。”
“真是拿你沒辦法。”
溫落晚終歸還是舍不得,嘴上卻說着:“隻有小狗才會咬人。”
房間的蠟燭似是要燃盡,恰巧此時又從窗外吹來一陣風,将本平靜的燭光卷入漩渦之中,毫不憐惜地摧殘着。
燭光搖搖擺擺,但仍然□□,完成着自己最後的使命。
當最後一股潮水将左大小姐淹沒時,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可偏偏某個人似乎依舊滿滿幹勁兒。
真不愧是朝政狂人啊。
“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