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樂生強咽了口唾沫,擠出了聲音:“你先别動了,等我,好嗎?等我?”
傅元嘉挂斷了手機通話,韋樂生甚至沒能聽清他最後是應了聲“嗯”還是沒應。
無論如何當他用最快的速度從小區門口一路跑到傅元嘉别墅門前按下門鈴後,傅元嘉還是很快給他開了門。
見韋樂生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傅元嘉伸手在他背上順了順,韋樂生隻感到一股像遭遇了輕微的電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怔怔地看着傅元嘉,凝着他通紅的、濕潤的眼睛,腦子裡空白一片,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猶如一隻撲火的飛蛾一般,他不假思索地湊上去,在傅元嘉嘴唇上輕輕一擦,唇瓣交接的瞬間,韋樂生整個人着了火,頓時跳了起來,大叫着退後一步,卻不幸踩上了正要過來一起熱鬧的“溜溜”,小貓尖叫了一聲,韋樂生吓得連忙蹲下來仔細察看,還好,他及時地收回了腳,小貓隻是被踩疼了,倒是沒有受什麼傷。
慌慌張張地抱起“溜溜”,在她的貓頭上親了兩下,連着幾聲道歉和安慰,韋樂生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傅元嘉毫無反應,擡頭看過去,他面無表情地注視着自己。
韋樂生不由地心慌,還沒開口,傅元嘉便搶先了說:“什麼意思,樂生?”
他的語氣太冷太硬,竟然一時堵得韋樂生說不出話來。
自己果然是弄錯了嗎?
“你以為這樣能安慰得了我?”傅元嘉再次開口,語氣裡帶了些許的憤怒。
韋樂生頓時愣住了,安慰?
“你覺得你這樣做我會高興?樂生,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喜歡男人,但不是随随便便濫/交的,我把你當朋友,當成元應的另一個哥哥,你……”傅元嘉戛然而止,霍然瞪大了眼睛。
韋樂生的腦子嗡嗡作響,這一刻他恨不得地上能突然裂開個洞好鑽進去。
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線,竟然以為如果自己真的喜歡上傅元嘉,他也會對自己另眼相看——這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
明明知道與傅元嘉差天差地,為什麼會那麼沖動地犯錯呢?
這下可好了,大概是連守在傅元嘉身邊陪伴都做不到了——
他聽見自己連聲道歉,然後倉皇地轉身,直奔大門,韋樂生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幼稚得可笑,但是他不能留下來,他做不到強打精神作出笑臉來對着傅元嘉,他得先撤,撤到沒有人的地方讓自己平靜下來。
就要打開門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懷中居然還抱着“溜溜”,不得不先彎腰将她放下,就這麼一耽擱,傅元嘉從後面拉住了他。
“樂生,等等!”
韋樂生回過頭,呆呆地看着傅元嘉。
傅元嘉不再是剛才的陰郁冰冷,有些困惑,也有些急迫:“别走,我們,我們聊聊?”
“聊什麼?”韋樂生感到自己全身都在冒汗,虛汗,可他不願拒絕傅元嘉,哪怕此刻他狼狽得隻想背後突然長出能縮頭的烏龜殼。
“先坐下來吧,來。”傅元嘉領着韋樂生在客廳沙發上坐好,轉身看着他,“你剛才為什麼親我?”
這個問題直接把韋樂生送進了烤箱,他紅透了。
但傅元嘉沒有放過他,見他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韋樂生逃不過,抱着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心态,期期艾艾地把最近的變化,今晚找洛夢冰聊天後的内容,以及自己的想法,用連他自己聽着都覺得理解辛苦的話說出來,他偷偷地觀察着傅元嘉的表情,還好,盡管眉頭漸漸皺起,但傅元嘉并不像是在生氣或者要嘲笑他的樣子。
傅元嘉沒有打斷韋樂生的講述,直到韋樂生安靜下來,他才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韋樂生:“樂生,你坦率地告訴我,你确實不是因為知道我的性取向,而想通過這種、這種方法來安慰我?”
最初的五秒韋樂生沒有聽懂傅元嘉的話,當他反應過來後整個人都呆了,萬萬沒想到傅元嘉的思路能歪到那去,不由又好氣又好笑:“當然不是,我才沒那麼想,誰會因為想安慰朋友就……當然不是了!”
他嚷出來之後,胸口的憋屈去了不少,羞赧感再度襲遍全身:“那個,就是沖動了一下,對不起,我不會這麼做了。”
“為什麼不會?”傅元嘉若有所思地問。
“因為你又不喜歡我”——這句話差點就沖口而出,被韋樂生及時地壓了回去,哪怕是客觀事實,但說出口也實在太傷自尊太傷心了,他朝傅元嘉笑了笑,撓撓頭:“沒有經過同意就親,不就是性2騷2擾了麼。”
傅元嘉挑眉:“哦?這樣嗎”
他倏然捧住韋樂生的臉,封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