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衆人無不露出贊賞之色,心中暗歎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晟王宋括更是目光灼灼,緊盯着場中那道倩影,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方才被靜姝無視的惱怒早已煙消雲散。
就連靜姝也忍不住頻頻側目,望向台上的舞者。
一位命婦忍不住對身旁的朱三夫人恭維道:“夫人真是好福氣,令孫女才情舞藝皆出衆,果然是夫人教導有方。”
朱三夫人滿臉笑意,眼中掩不住得意之色,謙遜道:“哪裡哪裡,都是太後娘娘擡愛,讓玉茹常在宮中受教,這該是太後的功勞才是。”
提及太後,她的笑容已有些挂不住,嘴角微微僵硬,眼底陰沉得可怕。
蠢/貨!真是一群蠢/貨!太後心中暗罵。
平日裡在宮中任性些也就罷了,如今竟在大庭廣衆之下如伶人般登台獻舞,這是嫌朱家的名聲還不夠糟嗎?
她藏在桌下的手因憤怒而微微顫抖,面上卻不得不維持着端莊的微笑。
更何況……
太後擡眼看向宋旻,隻見他正将剝好的蜜橘遞到懷中女子唇邊。
那女子擡眸一笑,輕輕含住橘瓣,慢慢咀嚼。
宋旻的指尖在她唇邊停留片刻,目光落在她沾了果汁的嬌嫩唇瓣上,喉結微動,眸色漸深。
太後見狀,閉了閉眼,心中愈發煩躁。
在場衆人皆是聰明人,這一幕的含義不言自明。
若事情能成倒也罷了,可看皇上這态度,朱家的臉面今日算是丢盡了!
樂聲漸止,朱玉茹盈盈下拜,聲音清脆如黃莺出谷:“臣女朱玉茹,恭請皇上安!”
宋
旻這才像是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場中,語氣平淡無波:“朱小姐請起。”
朱玉茹歡喜起身,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靜姝,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宋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朱小姐舞藝超群,不愧是名聲在外的才女。”
朱玉茹聞言,臉上笑意更濃,心中激動不已。
她就知道,自己的才華定能打動皇上!
太後垂眸,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面上看不出喜怒,心中卻冷笑:誰家大家閨秀是靠“名聲在外”博人眼球的?
宋旻轉頭看向太後,語氣随意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朱大小姐一直由太後教導,太後若有中意的青年才俊,不妨告知朕,朕也好為他們賜婚。”
太後臉上依舊挂着得體的微笑,緩緩道:“皇上的心意哀家明白了。待尋到合适的人家,再請皇上賜恩。”
朱玉茹聞言,臉色驟變,剛想開口,卻對上太後冰冷的目光,頓時心中一顫,讷讷不敢多言,隻得僵硬地行禮道:“能得皇上賞識,是臣女的福分。謝皇上恩典。”
宋旻微微颔首,揮手示意她退下。
全程,靜姝嘴角含笑,靜靜旁觀,未曾多言一句。
宴席接近尾聲,太後早已離席。
宋旻見靜姝面露倦色,便攬着她起身,提前離席而去。
回到長樂宮中,兩人用了小半碗餃子後,洗漱就寝。
雲雨初歇,靜姝面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狐狸眼中閃爍着盈盈水光。
她安靜地趴在宋旻胸前,右手輕柔地摩挲着他胸前那塊赤紅如火的胎記,那胎記的形狀宛如一隻小憩的狐狸,透着幾分神秘。
這胎記總給靜姝一種神異之感,每次觸摸時,仿佛能感受到七情六欲的波動,喜怒哀樂似乎都在指尖流轉,令她忍不住一次次觸碰。
感受到背部的輕撫,靜姝微微擡頭,見宋旻眉眼間透着慵懶,便調皮地用下巴輕戳他的胸口,嬌聲道:“皇上在想些什麼呢?莫不是那天宮仙娥正跳着霓裳羽衣舞,跳到皇上心坎兒上了?”
說罷,她捂嘴輕笑,嗓音低啞,妩媚中帶着幾分俏皮。
“阿姝可是醋了?”宋旻輕笑一聲,屈指輕彈她的額頭,“到底是哪個被迷住了,不錯眼地盯着别人,怕不是心裡還嫌我礙眼呢!”
靜姝輕皺鼻頭,模樣嬌俏,“人家哪有?不過是想替皇上好好瞧瞧,畢竟朱小姐的舞姿可是迷人得緊。”
宋旻翻身将她壓在身下,低聲道:“我倒沒細看有多迷人。”
他頓了頓,聲音更輕,“不過想來,是及不上卿卿半分迷人。”
“今兒我總聞着一股子酸味兒,快來讓我聞聞,是不是有哪個醋壇子成了精。”他邊說邊往靜姝脖頸間嗅去。
感覺到頸間的癢意,靜姝嬌笑着連連躲開。
兩人笑笑鬧鬧間又滾作一團,不多久,房間裡便傳出斷斷續續的嬌吟聲。
聽見裡間傳來的聲音,魏珠擡頭看了看天色,趕緊催促宮人準備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