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坐在燈火通明的大廳的沙發上,雙眼圓睜,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神情疲憊,很明顯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
此時,他眼瞳左右遊弋,四處張望,整個人顯得疑神疑鬼。
“喂!”
缥缈空靈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畔,安卡打了個激靈,從沙發上彈跳而起,朝自己身後四處張望,卻沒看見任何人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嗎?”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吐息刮過脖頸泛起一簇簇雞皮疙瘩。
安卡快速回頭,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不要再纏着我了!”他全身顫抖,神經質地喃喃,“我錯了,不要再纏着我了。”
“嘻嘻嘻~嘻嘻~”銀鈴般空靈的笑聲響起,安卡全身抖得很厲害,額頭上開始滑落滴滴冷汗。
接着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響起,大廳裡一瞬間多了許多人,其中還夾雜着嬰孩兒的牙牙學語。
“我錯了!”他低吼出聲,如同瀕死之人的爆發,“我說我錯了,你們不要再纏着我了!”
大廳裡瞬間鴉雀無聲,仿佛被他的氣勢所威懾,再也聽不見一絲聲音。
安卡側耳聆聽,确定沒有一絲聲音後,他腿軟地摔坐在沙發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你是在兇我們嗎?”之前的空靈的聲音疑惑響起,下一秒卻變得尖利刺耳,“你是在兇我們嗎,啊?你有什麼資格!”
‘咔嚓’,茶幾上的玻璃水杯裂開道道紋路,接着‘嘩啦啦’的聲音在四周響起,别墅裡的玻璃制品一瞬間全都散落一地。
安卡驚恐地擡起頭,就對上一張清純姣好的面容。
這幾日來,這副面容的主人天天來他這裡報到,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此時,這面容的主人正陰森森地注視着他,眼中的怒火猶如實質能将人灼燒。
他戰戰兢兢地開口,聲音喑啞難聽,“媛媛,饒過我吧!我錯了!”
“饒過你?”媛媛輕笑,“誰又饒過我?饒過我們的孩子?”
她臉上笑容消失,聲音越來越冷漠,“像你這樣的畜生,我憑什麼饒過你!”
随着她的聲音落下,一個幹巴巴的嬰孩兒身影出現在她的腳邊,牽住她鮮血淋漓,沒有一絲皮肉的手掌。
接着,越來越多的身影出現,男的,女的,大的,小的,幾乎占據了整個别墅大廳,一擁而上,将安卡淹沒在陰影中。
“啾啾~”
清脆的鳥鳴聲傳來,溫和的陽光劃破黑暗,穿過破碎的窗戶灑在大理石地闆上。
安卡忍着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顫抖着手指撥打許久不曾聯系的電話。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找我!”對面話筒傳來不近人情的嘶啞男聲。
“大哥……”安卡虛弱地開口,卻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打斷。
“你是要惹怒我嗎?從媛媛死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們不再是兄弟。”
安卡吃力地坐到沙發上,氣喘籲籲道:“為了一個女人,你真的要和我斷絕關系?”
“多的話我不想再說。”男人不耐煩道:“看來你找我是沒事兒!”
“有事!”怕對方挂斷電話,安卡趕緊出聲阻止,道:“你能不能給我一些治療靈魂傷勢的香?”
世人都以為李老是第一位調配出和靈魂領域相關的香的香道師,但其實不然。
早在許多年前,他的大哥便在靈魂領域有諸多研究,隻是未曾顯露人前,隻有少數幾人知道。
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兄弟兩人決裂,現在連他也不清楚對方如今在靈魂上的造詣有多高。
“你靈魂受傷了?難怪這麼虛弱。真是可喜可賀!”男人聲音愉悅,哈哈大笑。
“哥,我們可是親兄弟!”
“親兄弟?”男人止住笑聲,聲音冷冽,“親兄弟就是明知道我愛着媛媛,你還去勾引她?如果你好好對她也就罷了,偏偏你娶了她,卻因為她調配不出你需要的長生不老香,而将她雙手骨肉分離;因為不知哪裡來的傳言,将你們剛滿月的孩子制成人幹,做成香丸吃下去。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做我的兄弟!”
男人冷哼一聲,“要不是母親遺言讓我保護你,再加上沒有證據,我才沒有舉報你。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認為我會救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永遠!永遠!不會救你!”
“喂?喂!”耳邊傳來電話挂斷所特有的‘嘟嘟’聲,安卡憤怒嘶吼,将手機甩飛出去,撞在牆壁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