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蘭和眉香并肩而立,巧目流盼,氣定神閑。
眉蘭身着一襲輕紗雲裳,銀絲如瀑垂落,裙擺曳地,色澤流光溢彩,腰間盈盈一握,更顯身姿婀娜。她肌膚勝雪,在月下泛着柔和的光澤,仿若冰山雪蓮般高潔清冷。
眉香則身着淡紫羅裙,腰間系一條流蘇玉帶,舉手投足間盡顯溫婉。
兩人發髻高聳,身姿輕盈,活脫脫降臨凡塵的小仙娥。
謝傾琂慵懶地靠坐在軟榻上,一雙美眸緊鎖着眉香的身影,似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那一貫清冷的眉眼染上情動之色。眸中的光彩愈發熾熱,如同炙熱的熔岩,滿是渴望、輕慕。
随着樂曲響起,眉蘭和眉香翩然起舞,紅唇輕啟,低吟淺笑,青絲随風舞動,纖細的腰肢如水蛇一般扭動。
兩人舞姿行雲流水,衆男子無不屏息凝神,為之傾倒。
一曲舞罷,眉蘭和眉香蓮步輕移,緩步上前,盈盈跪拜,聲音清脆悅耳:“拜見皇上、皇後娘娘,奴婢名喚眉蘭。”
“奴婢名喚眉香。”
甯淵帝龍顔大悅,目光一刻也不曾從眉蘭身上移開:“好!重重有賞!”
眉香的眸光驟然變得銳利,指尖微動,正欲從廣袖中抽出鋒利的匕首,一旁的眉蘭察覺到她的異樣,當即不動聲色地按住她的手,壓低嗓音:“不可輕舉妄動!”
電光石火間,一個錦衣侍衛驟然暴起,手持寒光凜凜的長劍,直刺甯淵帝!
眼前之人,眉蘭和眉香并不陌生,他正是萊國的大将——仲岐!
甯淵帝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神色睥睨。
那股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毫無保留地宣洩,籠罩整個大殿。長劍精準刺入他的胸口,劍身閃爍着冷芒。
然而,甯淵帝的龍袍竟未沾染一滴鮮血!
見狀,眉蘭和眉香心中泛起驚濤駭浪。
“就憑你也想弑君?”甯淵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手掌輕揮,一行訓練有素的侍衛将仲岐死死摁住。
“狗皇帝!你早晚不得好死!”仲岐狠戾的眼神望向甯淵帝。
“多虧皇後提醒朕,要朕穿上黃金胄甲,這才沒能讓你這逆臣賊子得逞!”甯淵帝伸指指向他道。
仲岐發出一陣凄厲的笑聲,宛如夜枭般尖銳刺耳:“我隻恨…今日未能手刃昏君,為我萊國百萬冤魂報仇雪恨!”
悲憤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久久回蕩。
片刻後,仲岐蓦地睜開禁锢,撿起掉落在地的長劍,目光決絕,猛然刺入自己胸膛。鮮血噴湧,他的身影緩緩倒下,一命嗚呼。
生命就此凋零,仲岐,死了!
眉蘭和眉香忍住心中的悲憤巨痛,口齒哆嗦着。
許久,甯淵帝和謝傾琂二人各懷心思,滿意地離開了大殿。
翌日清晨,旭日東升,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宮牆内外,一片肅穆莊嚴。
甯淵帝一下早朝,便迫不及待地趕往禦書房,提筆蘸墨,筆走龍蛇,寫下一道聖旨。
很快,眉蘭被封為“昭儀”,她低眉順眼地謝恩,内心卻波瀾不驚,她的目的,終于要實現了!
一日,謝傾琂步入禦書房,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懇切:“兒臣給父皇請安,兒臣…有一事相求。”
甯淵帝唇角微勾,颔首示意:“說吧,朕聽着。”
謝傾琂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兒臣對中秋佳節的名為“眉香”的女子一見傾心,想讨她做我的“奉儀”①。”
甯淵帝凝視着謝傾琂,見他神情真摯,不禁心頭一暖。他知謝傾琂向來沉穩,若非真心,斷不會如此直言。
“準了!”甯淵帝欣然應允。
謝傾琂聞言,心中驚喜萬分,恭敬跪謝:“謝父皇恩典。”
自此,眉蘭和眉香的命運悄然逆轉。
眉蘭封為昭儀後,一直抗拒與甯淵帝同寝,甯淵帝一反常态,非但沒有強迫,反而對眉蘭百般遷就。
而妹妹眉香入住東宮後,她初見謝傾琂,竟覺他的眉眼與姐姐的未婚夫綏峰驚人相似。
仔細端詳,竟與綏峰如出一轍,僅僅是氣質略有差異。綏峰溫潤随和,謝傾琂卻透着一絲清冷孤傲。
那夜,洞房花燭,謝傾琂端坐床畔,目光灼灼地凝視着眉香,似有魂魄抽離之感,他緩緩褪去眉香的紅紗,俯身吻上她的唇,動作輕柔克制。
眉香隻覺唇齒間一片炙熱,身子愈發綿軟無力,隻能任由謝傾琂細細啃噬,一動也不敢動。
一夜纏綿,眉香依偎在謝傾琂的懷中,嗓音柔和:“殿下,聽聞您曾多次率軍出征,俘獲無數敵國之人。臣妾從未見過異國之人,心中好奇,殿下能否賜臣妾一名西郊國的婢女,也讓臣妾開開眼界?”
謝傾琂輕撫着她如綢緞般的烏發,溫柔一笑:“小事一樁,本王自會安排。”
翌日,謝傾琂命人從關押的俘虜中,挑選了一個同眉香年歲相仿、容貌清秀的女子。眉香喜出望外,賜她名為“落英”。
往後,謝傾琂與眉香琴瑟和鳴,如膠似漆。眉蘭以為妹妹過得十分如意,卻未料某日眉香來到她宮中,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