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夏說:“其實在我眼裡,我們沒有差很多。”
“我也不知道,差多差少有什麼差别嗎?”盛澤問。
徐陽夏說:“我們是朋友,我不想和你差很多。”
盛澤說:“我倒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差多差少我們都是朋友了,這是既定事實。”
一陣冷風吹過,吹得徐陽夏眼睛閉上了眼睛。再睜眼時,盛澤看到他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來 ,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在哭。
盛澤沉默了,他的手指輕輕擦過徐陽夏的眼角,試圖幫徐陽夏抹掉那抹淚痕。
徐陽夏别過臉,自己用手抹了。
他們現在的動作有些太親昵了,徐陽夏又該不習慣了。
盛澤笑了笑,說:“你說我們是朋友,我還挺開心的。”
“嗯。”徐陽夏說。
“剛才為什麼想抽煙,”盛澤問:“因為我說心煩的時候會抽?你現在也心煩?”
心煩,是的。
徐陽夏垂眸,指甲掐着指尖,說:“我不太想說。”
說完,徐陽夏一頓。
朋友間應該互相傾訴的嗎?他早先還讓盛澤有不開心的事可以和他說,他自己卻沒做到。
可是,他還是習慣了把事藏在心裡,負面的情緒自己消化。
盛澤說:“那就不說。”
“你會不會不開心?”徐陽夏問。
盛澤疑惑:“幹嘛不開心?”
徐陽夏說:“因為我沒有告訴你我為什麼心煩。”
“這有什麼,我也不會什麼都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者不想說的事,”盛澤說:“不過如果你壓在心裡的那件事讓你有壓力了,你也可以找我傾訴。”
徐陽夏看着盛澤,說:“好。”
兩人沉默地看着遠方,等上課鈴響了,才下了樓,回到班上。
放學的時候,彩霞鋪滿天空,徐陽夏出校門看到了,他停下看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徐陽夏看着,又擡頭看周圍的人,幾個邊打鬧邊走的同學路過,笑着鬧着。突然地,徐陽夏感受到了孤獨。
以前盛澤沒有闖入他的生活之前,他都是學校到家,有時候去菜場買菜。他把精力都放在學習上,都沒怎麼注意周圍的事物,那時候還不會感覺有什麼,現在才發現自己有些形單影隻的。
要給盛澤買杯子,徐陽夏先去家附近的超市看了杯子,比起網上買的,他覺得能看到實物總要放心一些。
他給自己買的話,可能會直接網上買,因為自己用可以随意一點,但是這是給盛澤買的,他就重視了一點,萬一買到不好的就不好了。
可是家附近的這個超市是個小超市,可選的杯子類型不多,徐陽夏看了一會兒,沒找到合适的。
徐陽夏想去大一點的超市去看,但這兩天不一定有空。
于是他采取了備用方案,在網上買。
徐陽夏挑了好幾個覺得好看的杯子,又認真看了評價,把評價好的都先都收藏了。
挑完了幾個杯子,徐陽夏的鬧鐘響了,到了他做飯的時間,徐陽夏先去做菜。
老媽還沒回來。老媽和他算是鬧僵了,兩天沒理他。
吃飯的時候,看老婆和兒子都不說話,徐斌試圖活躍氣氛,“我們昨晚在崗亭抓到一隻老鼠,吊起來玩了好一會兒,那老鼠可大了,跟貓似的,勁兒也大。”
徐陽夏埋頭吃飯。
周霞說:“吃飯說什麼老鼠,你也不嫌惡心。”
“哈哈,也是。”徐斌說。
徐斌又說:“老婆,你今天下班早了點。”
周霞說:“不早點難道還白加班,老闆能給你多發工資?”
徐斌被怼得沒話說了,三個人沉默地吃飯。
吃完飯,徐陽夏默默地收拾碗筷,去洗碗。
周霞和徐斌在看電視。
徐斌拿了支煙,還沒開始抽。
周霞斜眼過來看他,說:“抽抽抽,就知道抽,肺都給你抽壞。”
洗碗槽這邊對着窗,樹枝敲打着窗,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徐陽夏洗着碗,垂眸盯着洗碗槽裡的泡沫看。
過了一會兒,老爸抽着煙進來,杵在徐陽夏旁邊,說:“夏夏,你還是去跟你媽道個歉吧,不然她現在不說你,天天逮着說我。”
徐斌抽了口煙,說:“你老媽也是擔心你。”
徐陽夏停頓了一下,“爸,我想先洗碗。”
“好,你洗碗,”老爸說:“你也想想老爸的話。”
老媽是擔心他沒錯,但徐陽夏沒法去道歉,因為想到盛澤,如果道歉就相當于承認老媽說的對,承認盛澤是個混子壞學生,對他來說這相當于是一種背叛,徐陽夏沒法這樣做。
洗完碗,徐陽夏回到房間。他看着選的幾款杯子,他自己拿不定主意要哪一款。
猶豫着要不要問盛澤,猶豫間,他已經把幾個款式先保存圖片了。
他又調出盛澤的微信。
和盛澤沒怎麼用微信聊天,往上翻不過兩頁,
徐陽夏把照片發過去後,成功把他們的聊天記錄翻成了四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