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也發現自己失态了,她歎了口氣:“抱歉郁總,昨天很擔心你,一晚上沒睡好。這個書包是去警察局備案‘安奕竹’的時候,被告知她有私人物品在老工廠附近的分局,我去拿來的。”
“老工廠附近的分局嗎?”郁谷秋抓住了關鍵詞。
林夢點頭:“對!工廠區那邊明明什麼都沒有,所以這個人昨天會出現在那裡就非常奇怪,真的很可疑!”
安奕竹也跟着連連點頭:“沒錯,沒錯!我真的超級可疑,所以你們請一定務必要好好查我!最好是什麼家人親戚啦,朋友老師啦,甚至勞務關系啦,都要查清楚!”
林夢閉了閉眼,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究竟是個什麼人啊!”
她因為郁谷秋就在旁邊,生生忍下了“有毛病吧”四個字。
但安奕竹也說:“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什麼人。”
完全沒有挨罵了的自覺,話語裡全是真情實感。
林夢簡直無語。
叮——
這個時候手機電量足夠,自動開機。
好消息:手機沒有壞,甚至沒有密碼,可以直接打開。
壞消息:沒有密碼是因為手機已經被格式化,裡面别說有用的信息了,連有用的APP都沒有,甚至連手機卡也沒有。
這情況讓安奕竹有些困惑。
包裡放着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白手機是為什麼?
“手機裡有什麼?”郁谷秋見她看着手機發呆,出言問道。
安奕竹都不帶猶豫的,把手機遞給郁谷秋看:“什麼都沒有,看來真的隻能全靠你們了。”
安奕竹甚至還想到剛才所說結婚的事,又說道:“婚前協議也一定要寫清楚,不能讓我占了便宜。”
她本人完全沒有要套路郁谷秋的意思,但保不齊這身體原來的身份有什麼貓膩。
林夢卻打斷了她的話,詢問郁谷秋:“郁總,你真的要和這麼可疑的家夥結婚?”
郁谷秋點頭,光明正大地在安奕竹面前蛐蛐她本人:“雖然她很可疑,但是我和她的信息素匹配是事實。現在和她結婚是我的最優解,可以免去很多麻煩。奶奶這幾年身體不好,一直盼着我能結婚,告訴她這個消息,她也會高興的。”
林夢表情複雜。
就因為這些原因,就跟一個來路不明的Alpha結婚?
林夢看着眼前的郁谷秋。
坐在病床上,雖然還心系工作什麼都沒落下,但是虛弱狀态削弱了她平時的銳利。
果然就算是高冷如郁谷秋,被标記之後也會變得不一樣。
這就是那些親戚逼着她一定要找個Alpha的原因嗎?
也不知道自此以後,郁谷秋是否還能保持原來一心隻有工作的狀态。
郁谷秋也不管林夢怎麼胡思亂想,她沒有再解釋下去的必要,隻是對林夢吩咐道:“林夢,你先回公司,現在公司離不開人。”
林夢的嘴角露出一個被線吊起一樣的機械笑容,麻利地離開病房。
現在能立馬離開這個讓她覺得古怪的地方,對她來說是一種恩賜。
郁谷秋也還有正事,從公文包裡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戴上了一副金絲邊框眼鏡就開啟了工作模式。
安奕竹就這樣直勾勾盯着郁谷秋看,移不開眼。
原來郁谷秋還有近視,自己還真是不知道,小說裡也沒提到過。
這讓安奕竹猛然認清一件事:面前的郁谷秋是小說裡的那個紙片人郁谷秋,但也不完全是了,她是這個世界上活生生的人。
她比小說裡寥寥數語更豐滿,她有自己的生活,有太多書裡沒記錄下的事情需要去面對。
在小說之外,她也是她,是更有血有肉的人。
再好的小說家也寫不盡她獨立在那些語句之下的靈魂。
郁谷秋一邊敲擊鍵盤,一邊順手拿出一根頭繩把頭發随意盤起。肩上的秀發卷起後,寬松的病服下漏出了精緻的鎖骨。
鎖骨上的紅印還沒有消失。
那是安奕竹牙齒的咬痕。
這醒目的“罪證”讓本來盯着郁谷秋看的安奕竹臉上一紅,移開了視線。
安奕竹低下頭,擺弄着手機,卻注意到自己手背上多出一道被指甲劃破的痕迹。
什麼時候留下的?
好像也隻可能是昨晚。
“咳咳咳——”安奕竹突然被嗆得咳嗽起來。
擡頭就看到郁谷秋修長好看的手指正夾着一根同樣細長的煙。
白煙飄起,萦繞空中。
郁谷秋的紅唇微微張開,緩緩吐出一團雲霧。
書裡的郁谷秋是有煙瘾的,為此在自己家的醫院裡專門給自己留了一間不禁煙的病房。
“咳咳咳——”安奕竹繼續咳嗽。
她聞不慣煙味,或者說,她極其讨厭抽煙的人。
但郁谷秋除外。
要是有科技能把煙做成不嗆人的就好了,自己就可以無痛欣賞這賞心悅目的畫面了。
郁谷秋垂下手,指尖輕點,将煙灰點落在煙灰缸裡。
同時側頭看向安奕竹,下達逐客令:“你回自己房間,我等會兒有個會議。”
“好的。”安奕竹沒有多廢話,大步向小房間走去。
“這次不準趴門口偷聽。”郁谷秋又說道,好像是警告。
可是她被筆記本電腦遮住半臉,眼角隐隐有一抹笑意,和她清冷氣質不符的俏皮,但分辨不清。
安奕竹被提及糗事,加快腳步,慌慌張張往房間跑:“我這麼正直的人,怎麼可能會偷聽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