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竹終究是安慰自己。
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北方那些澡堂子裡,甚至天天都有“坦誠相待”,相互搓背的人。
自己隻不過是隔着一面不可以鎖的,磨砂的,薄薄的,玻璃門洗澡罷了!
也不過就是根本不隔音,自己幹些什麼都會被聽到罷了!
不過就是自己連穿衣服的動作磨砂玻璃門上都會有模模糊糊看不清的影子罷了!
不過就是自己洗完之後,留下潮濕的浴室,等會兒郁谷秋也會進來洗澡……
不過就是郁谷秋洗澡的時候同樣也是這樣不隔音,朦朦胧胧……
啊啊啊啊!
安奕竹的腦子越想越亂,臉也是越來越紅,她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大概是因為不習慣在别人家洗澡吧。
但她又不敢随便洗洗就出去,怕被誤會不愛幹淨,最後在浴室裡磨蹭了好久。
猶猶豫豫間甚至借用了郁谷秋看起來就很貴的身體乳把渾身都擦了個遍。
把浴室裡的東西都盡量恢複到最初沒用過的狀态。
确定整個人狀态不錯才穿上睡衣。
雖然這是被淘汰下來的舊睡衣,但衣服上淡淡得殘留着一股玫瑰花香。
可以明确得分辨出,這不是洗衣液的味道,也不是衣櫃香氛的味道。
這味道——!
是郁谷秋的味道。
安奕竹的心跳不受控制得加速起來,無法平複。
糟糕,失策了!
簡直像是被郁谷秋包裹住了一樣。
安奕竹的繪畫靈感甚至在這一瞬間被激發出來,腦海中構繪出一個和諧畫面。
【不知道跟郁谷秋要一些繪畫工具,她會不會同意。】
終于在最後關頭,安奕竹因為繪畫的靈感轉移了一瞬間的注意力,從不好意思中脫離出來。
推門出去。
就看到郁谷秋已經做好了睡前準備,穿着黑色的睡衣坐在被子裡,手裡正拿一本書在看。
等一下!
不對呀,這個人是不是作弊了?
安奕竹愣了一瞬。
郁谷秋就趁着這一瞬放下書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接着看書,也不說話。
安奕竹肯定是那個先憋不住的人,馬上問道:“你洗漱完了?”
“是的。”郁谷秋倒也給了她一個簡單的答案,簡單到甚至好像在反問:看不出來嗎?看出來了你還問?
那就不用再問在哪洗的了,肯定是在客廳浴室!
“你不是說客廳浴室沒有沐浴露嗎?”安奕竹追問着。
郁谷秋回答着:“儲物間裡有。”
是的,對,沒錯,郁谷秋給自己拿備用物品的時候,自己都瞥到了!
還不止一瓶呢,各種功能的,少說有五六瓶!
“那你還……”安奕竹抱怨的話來到嘴邊,竟然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
有什麼好說的呢?
郁谷秋不過是盡了地主之誼,讓客人用主卧更寬敞的浴室,委屈她自己去用了客廳的浴室而已。
郁谷秋像是十分滿意安奕竹的反應,将手裡停留許久的書頁翻過一面。
安奕竹歪頭看着郁谷秋,她剛才是不是笑了?
雖然嘴角隻是随着翻書的瞬間起伏了一下,安奕竹卻感覺自己捕捉到了她的笑容。
冰山美人的微笑啊,發生在捉弄自己的時候。
果然就是故意的吧!
她甚至料到了自己會在浴室磨蹭很久,所以去客廳浴室裡輕輕松松洗了個澡,還帶了本書進來等自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