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一般的甜膩香氣在實驗室爆發，程陽的蠍尾完全僵住，他的瞳孔瘋狂顫動。

程陽能感覺到……他後頸處，初代留下的信息素烙印似乎在被覆蓋。

下一刻，程陽将邱意晚壓在艙壁上，蠍尾擦過邱意晚的蟲紋：“不是我想殺你。”

程陽轉過去露出後頸，那裡有一抹極淡的信息素味道，是初代蟲母的烙印，“我接到的命令是銷毀所有實驗體……”

蠍尾的毒鈎輕輕挑開邱意晚的衣襟，“但你的味道，讓我這裡……”程陽将邱意晚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産生了錯誤的食欲。”

程陽的體溫透過作戰服燙着邱意晚的手心。

邱意晚可以感受到程陽的心跳有多快。

忽然，邱意晚聞到一股焦糖般的甜膩。

蟲母的本能讓他很快反應過來……程陽被他失控的信息素引誘到進入求偶期了。

“你的心跳……好吵。”邱意晚的瞳孔已經完全轉化成了金色。

他的生殖腔湧出更多蜜液，蜂蜜般的香氣在空氣中凝結成淡金色的霧。

程陽的蠍尾在金霧籠罩的瞬間開始痙攣，蠍尾放開邱意晚，然後不受控地在艙壁上劃出深痕。

少年咬破舌尖才勉強維持清醒：“别……别放出信息素……”

但他的犬齒已經本能地叼住邱意晚的脖頸。

邱意晚的指尖湧出金色絲線，這是蟲母的哺育本能。

雖然面前并沒有幼蟲。

他遵循本能，将絲線纏繞在程陽蠍尾的傷口上，淡金色蜜液滲入鱗片縫隙。

程陽發出一聲幼獸般的嗚咽，脊椎弓起：“這是什麼……好舒服……”

“安靜。”邱意晚開口，他的手指順着滑到程陽的後頸處，初代烙印被新的信息素覆蓋。

當初代烙印被完全熄滅時，程陽的蠍尾溫順地纏上他的腰。

少年突然翻身将邱意晚壓在身下，但動作中已沒了殺意，此刻這個動作做起來，很容易讓邱意晚聯想到一些别的物種。

根據傳承記憶，這可能是……撒嬌的大型犬？

“不行……你這麼做，初代會發現的……”說是這麼說，程陽的蠍尾卻自覺纏上邱意晚的腰，鱗片縫隙滲出求偶期的粘液。

邱意晚擡起手，指尖的金色絲線撫過程陽的臉頰。

“你已經屬于我了。”生為蟲母，他會本能尋找眷屬。

可惜作為實驗品，一直到今天，他才和兵蟲接觸。

想到這兒，邱意晚的生殖腔釋放出更濃郁的信息素，作為第一個眷屬的獎勵。

程陽的瞳孔驟然收縮，蠍尾更加溫順地蜷在他腳邊。

“完蛋了……”程陽将臉埋進邱意晚頸窩，聲音悶悶的，“我真的……被污染了。”

他的尾尖自覺磨蹭邱意晚的腳踝，像在确認新主人的氣息。

邱意晚的手撫過程陽的後頸，那裡……他的信息素烙印已經出現。

“不是污染，是重生。”

“檢測到異常生物信号，啟動清理程序。”

刺耳的警報聲打破了溫存。

程陽的蠍尾瞬間分裂成八根骨刺，他刺穿通風管道的閘門，然後将邱意晚打橫抱起：“那些煩人的玩意兒要來了，小媽媽，我們得在他們來之前逃出去。”

與此同時，母巢深處……

初代的複眼在黑暗中亮起，他敏銳地感知到他刻在程陽後頸的基因烙印被完全覆蓋。

“叛徒……”初代大概很久沒有說過話，聲音過分嘶啞，他的翅膜猛的展開，内裡居然完全潰爛。

初代閉了一下眼，精神網中浮現出程陽抱着邱意晚躍入通風管道的畫面，他的眷屬……此刻正用蠍尾纏着新主的腰。

初代的複眼閃過一絲惱怒，他的精神觸須刺入母巢：“找到他們……将叛徒帶回來……”

程陽的的蠍尾不受控地痙攣，尾尖在合金牆面刮得火星四濺。

他踉跄着将邱意晚推向角落：“初代在污染母巢的精神網絡……”

“無事……”邱意晚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了甲殼摩擦的聲音。

因為初代的精神暴動，那些人造蟲母産出的蟲卵提前破繭而出。

想比起幾乎有着完全人形的程陽，這些低等蟲族可以說可怖。

它們的外骨骼慘白，複眼渾濁。

也許是因為實驗室的蟲母都是用一套基因催生的，所以他們産出的工蟲和兵蟲有着和邱意晚一樣的瞳孔顔色。

“垃圾場暴動了。”程陽的尾尖分泌出酸液，“讓我教教這些劣等品，什麼叫等級秩序——”

話音未落，第一波蟲潮已至。

低等蟲族的節肢扭曲前行，腹腔不斷噴濺酸液。

但對比擁有完全智慧的高等蟲族，數量也隻是個笑話。

程陽的蠍尾橫掃，精準挑碎它們的神經節。

被切割的蟲屍仍在痙攣，殘存的肢體竟向着邱意晚的方向蠕動。

“滾開！”程陽一腳踩碎試圖靠近的蟲肢，尾上翹。

他察覺到異樣，這群劣等品不是在響應初代号召，不是在攻擊。

程陽看着這群低等蟲族邱意晚圍起來，像朝聖一般匍匐。

邱意晚走前兩步，他的指尖與最近的低等蟲族口器相接。

他的瞳孔本能地分裂成複眼結構，聲帶振動，試圖和眼前的蟲群共鳴。

“他們在求救……初代用母巢的精神群控制了他們……”

“您在對這些垃圾發善心？”程陽的蠍尾突然絞住邱意晚手腕。

少年還是用那種甜膩膩的聲線和邱意晚說話，但很明顯沒什麼暖意。

“它們的腹腔裡全是腐蝕液，碰一下就會……”程陽的尾尖直接刺穿某隻低等蟲族的腹腔，拽出那團蠕動着的黑色蟲卵，“看，連幼體都是武器。”

作為戰争機器的低等蟲族，出生便是嵌套體，方便在戰場死亡後更快的補充。

程陽将蟲卵撕裂，粘液中鑽出帶翅幼蟲。

下一秒，程陽的冷笑凝固在嘴角。

那些新生蟲族竟繞過他直撲邱意晚，口器溫柔地銜住邱意晚垂落的發絲。

“它們……在請求我的安撫。”邱意晚指尖點到幼蟲觸角，與幼蟲建立了精神鍊接。

過多的蟲族讓邱意晚的信息素更加肆虐，飄散的金霧引發蟲群更加癫狂的躁動。

程陽的瞳孔縮成豎線，蠍尾再次分裂成骨刺，将靠近的低等蟲族貫穿。

“劣等品也配？！”程陽一邊說着，一邊釋放出高階蟲族的威壓，“都給我滾開！”

邱意晚伸手按住程陽的蠍尾，金色霧氣順着程陽的鱗片縫隙侵入。

“别……”

“他們也是我的孩子……”邱意晚可以感知到這些低等蟲族體内流淌着自己的基因片段。

程陽沉默片刻，還是妥協了。

他瞥了眼匍匐的蟲群：“爬出去，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