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破曉。
“墨師兄,我們走了,不用跟玉城主他們說一聲嗎?”
阮姣姣抱着包裹對着關門的墨師兄道。
“大師兄說讓我們早些走,以免給人家添麻煩。唉?大師兄呢?”
墨軒手上也拿着不少東西。
徐懷清從墨軒身後走來,接過一部分包袱。
“船,我已經定好了,走吧。”徐懷清面色清寒,身上帶着一股淺淺的草木焦香。
“哦,好。”大師兄身上怎麼有一種枯樹枝的味道?是燒了什麼東西嗎?
阮姣姣沒多問,踏上了返程的船。也不知大師兄為何要走的這般着急,她還準備在霜寒城好好玩一陣的。
霜寒城芸夢殿。
就在阮姣姣離開的第二日,聞訊趕來的玉冰鶴在城門口病倒了。
準确來說是在城門口吹了兩夜寒風之後,得知阮姣姣去向的玉冰鶴,急火攻心,一個天運轉沒有調息過來,栽倒在城牆之上。
玉冰鶴,霜寒城的少主子,雙眼都閉上了,口中還在罵罵咧咧地說颠三倒四的話。
無非是:“負心女!還我一片癡心來!阮姣姣,我快來見我的……你拿走了我身上最寶貴的東西!……”
這麼翻來覆去幾句話。
在場之人無一不嘩然。
“你說我們少主子有什麼不好……都給人家女修寫了情詩,約在月下三更相見,那女修竟然赤裸裸放了少主子鴿子……哎呦,白讓少主等了兩夜……”
“是啊!聽說我們少主子連心頭血都送給人家小女修了……啧啧,那心頭血可是我們少主子的未來嫁妝,能延綿益壽、解百毒的好東西,這說送就送了,就這小女修還不領情……”
“可惜我們少主子白害一身病……下頭的……”
“唉唉……我跟你講我們的城主大人氣的直接,把少主子關了半年禁閉……我偷聽到的,不可能有假……”
“你們這說的什麼玩意……少主子明明是被那女修前後開包……羞憤欲死,準備在城牆之上一躍而下,捍衛我們霜寒城的尊嚴!”
“快别說了……城主來了……”
一身華服的玉城主從他們身後,踏入芸夢殿,冷冷瞥了門口的侍衛一眼。
周圍人沒敢再多說一句。
-
進過半月的奔波,她再次踏上江洲城的地界。與最初的好奇、怯懦不同,她現在完全融入了修仙界。
按照大師兄尋物的路線,阮姣姣他們往前繼續出發。
越往西走越是偏僻無人,荒山野地之中夜晚尤為難熬。
阮姣姣一行人決定先在找了個客棧住下,畢竟天色也不早了,再不找到地方,他們今夜隻能露宿荒野了。
可惜周圍黃土滿滿,一連走了很久,天已經徹底黑下。
終于在天黑無人之前,他們碰到了一間客棧。
客棧撐着一竹竿,挂着一飄帶“泉胡客棧”,四個大字迎風飄動。在一衆大樹之間,這間三進三出的二層客棧尤為顯眼。
客棧雖比不上城裡的寬敞明亮,但勝在小店幹淨。
守店的一個名身材矮瘦的老婦,老婦頭裹棉巾,手戴銀镯,三角眼渾濁。
店裡小二是滿臉雀斑的少年,見到來人之後,臉帶笑意地領着阮姣姣他們選好房,便退下了。
客棧内飾不多,床榻、木桌、木椅、小歇用的躺椅,除開這些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阮姣姣并不挑,這荒郊野嶺的,能有一處住的地方就不錯了。
阮姣姣躺在床榻之上,感歎這麼一段時間,就經曆了這麼多事,她……和大師兄的好感度也穩定增長,也攻略人物……沒什麼困難的嗎。
而且在修仙界的這段時間裡,她發覺自己愈發喜歡這個地方了,山好水好,空氣清新,景色宜人,這種奇幻有趣的事……
回頭看來,曾經以為會壓倒她的高山,也不過如此。
想起大師兄,她嘴角帶笑,心中更是就像是被灌了蜜似的。
哎……大師兄真是一刻不消停,還想誘惑她做春夢。
臭騷貨……
阮姣姣躲在被褥之中,好一陣雷霆落雨之勢的竊笑。
很快一陣困意似狂風之力般席卷而來,她并未多想,多半是舟車勞頓,近日在船上沒有休息好。賴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褪下衣物沉沉睡去。
這一覺,她睡得有些不太踏實。鼻間總有一股談不上香,也談不上臭味道包圍着她,那味道嘔得人心窩窩疼。
帶三次味道侵襲,阮姣姣頂不住了。
她迷蒙地睜開眼,點起燭火,搭上外衣,坐在床榻上靜等一會,那股怪味更濃了。她得出去看看,到底是誰深更半夜在煮東西,她明一早兒還得啟程呢。
吱呀一聲推開門,客棧的走道黑燈瞎火的,借着月光,阮姣姣順着味道,往客棧深處走去。
手上拿着火燭,微弱的燭光照亮阮姣姣素淨的面容,燭光隻能照亮客棧内小範圍環境,對着未知的黑夜,叫她心中不免升起些恐懼。火苗随着涼風吹動搖擺不定。
“砰!”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響在安靜的黑夜裡尤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