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姣姣邊吃邊說,雞肉炖的軟爛,雞湯鮮美,腮幫子撒的全是雞肉。
她的語氣也由警惕,變成了放松以及一絲絲崇拜。
捕捉到一隻活的大師耶。
“吐~”
一根雞骨頭落到莫藏龍的紋絲衣袖旁。
莫藏龍眼皮一跳,眼眸裡倒映出雞骨頭的反光,在往上就是,滿嘴流油、手比眼快的阮姣姣。
莫大師:“……”
他不動神色地挪了挪放在木桌上手臂。
“大師,我考考你啊,假如我是2004年12月31号晚上九點十五分出生的女嬰,我的命數,我說的是假如……我一生順遂嗎?”
莫藏龍目光幽遠地看向阮姣姣。
“甲申,丙子,丙寅,己亥……”
莫藏龍口中默默有詞,單手掐動,推算一番,越是算下去,心越涼一分。
“莫大師,這人的命格怎麼樣?是大富大貴?還是多災多難?”
阮姣姣戳手湊近,瞪大眼睛好奇道。
“嗯,很好,你已渡過死劫,你日後就隻剩平安祥和。”莫藏龍斂住神色,聲如滴水,平淡無常。
“真的嗎。我……到底還是天選之子。”阮姣姣雙掌合十,做許願狀傻笑。
莫藏龍沒有理會狂魔亂舞呐喊精分的阮姣姣,而是拿出銅錢在桌上擺弄着。
十八歲的阮姣姣就是這麼純粹,純粹到一句話就能把自己哄的洋洋得意。不會糾結今日還有什麼工作沒有完成,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長胖了,更不就糾結口袋裡還有多少硬币。
這可能就是白色的快樂吧。沒有金光閃閃的金币,沒有壓抑的灰暗天空,沒有紅黃相見的高中校服,有的僅僅隻是一句蒼白的話語。
-
客棧。
徐懷清擦去長劍的血漬,冷眼看着面前的老妪和少年。
“人在哪?這是最後一遍。”徐懷清長劍對準擋在老妪身前的少年。
臉上帶着些血迹的少年,護住身後的老阿婆。“我們不會說的!”
少年一雙貓眼生的妖豔,配上平平無奇的無官,像拙劣畫筆漏墨般點在白紙之上。
少年雙掌凝聚成貓爪,鋒利的貓爪泛着寒光,身上帶着劍傷,右腿的膝蓋上更是被剜下一塊肉,白骨窟窿往下滲血,褲管之下一灘鮮紅。
“你們為何不肯說,你們要是告訴我們你們綁的人在那裡,我們不會食言,定會放你們一命。”墨軒同樣持劍對着少年道。
“哼!你們怕是根本就沒想放過我們,你們二人自诩命名正派,卻不是見我露出妖瞳後,拔刀相向?虛僞的人類!”
少年撕心竭力吼道。
隻有少年半身高的阿婆伸手拉住少年的衣袍,對着徐懷清道:“道長,先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願意道歉,隻是我們……”
“隻是什麼?”墨軒問道。
“阿婆,能别跟他們嚷嚷了,我直接了解他們便是。”
雀斑少年目光狠厲起來:“從他們想要傷阿婆你的那一刻,我們就沒有絲毫交談的餘地了。”
“唉唉,你們這人,我墨軒算是今兒算是見識到了,你們先綁走我們的人,結果你們竟還倒打一耙,說我們動手傷人,要不是你們綁人,我們怎麼可能會被逼到這種程度?”
墨軒一腳踩上桌凳,持刀對立。
“你們不是已經帶人把那女修救走了嗎!?還說這麼多做甚?!”雀斑少年頭頂上倏地冒出兩隻耳朵,有點像貓科動物,較長且尖,顔色為橙棕色。臉上的淺褐色的斑點長出一根根銀白的胡須。
乍一看,這完全是一隻功德還不到家的狐狸。
“你們這等狡詐之人,借着一層借錢的皮囊,不過是想借機取走我妖丹,再去宗内讨個好名聲。你們就是想要殺了我這小妖!”
雀斑少年的臉幾乎被淺褐色狐狸毛覆蓋,人頭變成一個狐狸相貌,下身還是八尺少年身,四肢變成狐狸的蹄子。
墨軒提劍擋住雀斑少年的進攻。
徐懷清單劍扣押住狐狸少年的手,一招便讓少年跪倒在地,問道:“說清楚。”
“什麼救走?”墨軒同樣也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當時我們綁了人,就把她放到洞窟中,準備當風幹糧,我們再回去看之時,那女修早就不在了。”矮小阿婆囧着身子吃力地走到徐懷清面前。
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仙長,我們先前綁了人,我們認了,如果你們要找女修,我這就帶你們過去,你們别為難阿奴。阿奴雖是一個隻狐狸,但他隻是一個孩子。”
墨軒看向跪在的地上阿婆,才發現,她雖頭發灰白交織,但單看一臉卻是不過是一個滿臉滄桑的三五十歲婦女而已。
“阿婆,你别為阿奴求清,你是人類,他們不敢殺你,你快丢下我跑啊!!!你别他們的話,他們就是想……”
“閉嘴!”墨軒不耐煩地掏掏耳朵,一腳踹向狐狸少年的肩膀。